一路无话回到花房。

小吸血鬼本就不爱说话，青年牵着她的手，出奇得沉默，月光无言地洒在他们身上

阮阮抓着裙摆边走边低头看，白色布料沾满了毛绒草屑和黑乎乎的羔羊蹄印，几根发丝毛躁地浮起，跟在身高腿长的青年身后，乖巧如邻家小妹妹。

窗格上，门上，阳台上，银色的链子如银鳞巨蟒，将花房圈禁缠绕。

门没有锁，经过门上垂落的银链时，小吸血鬼后背汗毛竖起。

走到床前，达里垂眸解开少女的肩带，睡裙如水一般滑落在地，阮阮光溜溜地站着，懵懂的血眸缓缓眨动。

脏的都是身外之物，少女的身体洁白无瑕，曾经出现过的伤痕恢复如新。

“脚有没有伤到？”

达里看向她的足。

玉白脚趾动了动，精巧脚腕上银链微颤。

达里将小吸血鬼放在椅子上，冰冷银链触及肌肤，她低吟一声，肩膀微缩。

青年眼眸缓动，凝着一层薄霜，将银链拿开，问：“小羔羊可爱吗？”

“……可爱的。”

小吸血鬼有些懵，今天的达里好奇怪。

“玩得开心吗？”

见她脸上怯怯的，达里柔和僵硬的脸色，以指梳理她翘立的发丝。

阮阮嘴唇动了动，视线下移，手指揪着他的衣袖，小声道：“达里，你不开心。”

青年一怔，再也装不出笑意，蓝眸灰败，肩膀无力下垂，整个人如同逐渐融化的蜡人，缭绕着低丧气息。

他低着头，金发遮住大部分脸庞，将手中的银链攥紧。

想将她一直抓在手里，不只是身体，还有那颗捉摸不透的心。

想要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人。

想将她关回白色笼子，脚上缠着他亲手戴上的银链，每天每天睁眼闭眼只能见到他。

……不能这样。

不是因为这些想法是多么变态扭曲，而是知道若是他真的这样做，便是亲手泯灭在少女面前唯一的优势。

如果他在阮阮心里有那么点位置，一定是他的忠诚、无条件的宠溺和百依百顺。

青年的直觉一直在，区区缠满银链的花房困不住阮阮，无论她是不是吸血鬼，想走的话他根本留不住。

若是真有那一天，面对空荡荡的花房他该怎么找到她？

光是想想就要窒息，心脏如同同时钉入无数根钉子，疼痛难捱。

达里呼吸急促一瞬，眼眶发红。

他不会让追悔莫及的那天到来。

可是……

泪珠一颗一颗砸下来，砸上少女的脚背，玉雪可爱的脚趾被烫得缩了缩。

“您和他接吻了，我很嫉妒。”

青年单膝跪地，额头抵在少女的膝盖上，酸涩的泪水顺着小腿滑落，语无伦次地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都没有过，那样吻您……以前的不算，不是那种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