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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老板娘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她似是伤心欲绝,却又好似带着几分惊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糅杂在其中。
是了,哪怕餐厅老板娘曾经深爱着厨师,但这爱意早在日复一日的拳打脚踢之中消耗殆尽了。
但餐厅老板娘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由于过度伤心的缘故,那张形容枯槁的脸上已是挂满了泪水,她咧开嘴,露出一个不知是在哭还是笑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我要替他报仇、我要替他报仇我真的要替他报仇吗?”
见她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状态之中,安如枫知道,能让危机扭转的突破口来了。
安如枫语气平静的反问道:“他欺辱你、他打你,你还是念着他,还想替他报仇吗?”
听到这话,餐厅老板娘猛地抬起头来,安如枫这才发现她的异常。
她的眼白出奇的大,却被密密麻麻的血丝填满了,黑眼仁被挤压成了黄豆大小,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眼眶里不停的转动着,时而转向左,时而转向右,就像是有两股力量在互相拉扯一般。
她压低嗓音,厉声呵斥道:“你懂什么?他是最好的!”
半晌之后,她的喉咙之中又冒出一个尖细的柔弱的嗓音:“不,他死了也好。”
安如枫皱着眉头看着餐厅老板娘身上发生的异变,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矛盾情绪。
也许对她而言,厨师虽是不堪,但仍然占据着她的丈夫的这个身份,出于理性她应该是替他报仇雪恨的,可出于感性呢?被时时刻刻折磨着的她恐怕比谁都希望厨师死去。
这样矛盾的心态让餐厅老板娘的本就恍惚的精神变得更加混乱了。
“啊!”
她尖叫一声,从腰间的皮套中抽出一把菜刀,胡乱的对着眼前的空气挥斩着。
寒光一闪而逝,似是有一道无形的刀芒冲着安如枫劈来,安如枫下意识的闪避,可那道寒芒却在半路拐了弯,最终还是没入到她的身体之中。
想象中的撕裂的痛感并没有袭来,与之截然相反,安如枫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皮肤上只是传来了轻微的刺痛感。
安如枫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眼见着餐厅老板娘已经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安如枫也不打算与对方继续纠缠下去了,正准备本想转身离开,可在这时,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她僵硬的低下头来,发现自己的腰侧插着一根针管,这就是那道“刀芒”
。
而对方刚才胡乱甩刀的动作也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真正的杀手锏这个不起眼的针管。
上面应该是涂了麻醉剂之类的东西,她的半边身子都麻掉了,握着峨眉刺的双手慢慢松开,形成一种僵硬的微弯状态,因为指环的缘故,峨眉刺还挂在她的手上,只是无法灵活的为她所用。
安如枫瞪大眼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餐厅老板娘靠过来。
她眼神不复清明,犹如一潭浑浊的污水,她的视线虽是落在安如枫的身上,但却更像是透过她来看另一个人。
餐厅老板娘一把揪住安如枫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我是恨他,但我更恨你!
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可自从你出现之后,他就变了!
他变了!
为了迎合他的喜好,我把头发染成金色的了,但这并没能换回他的心,他还是三天两头的往你那边跑。
不,不仅是你,还有那些贱人!
是你们勾引他的,不然的话,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爱我。”
她这番话说的颠三倒四的,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
但这不妨碍安如枫从中推理出事情全貌。
在餐厅老板娘眼中,她和厨师曾是一对非常恩爱的神仙眷侣,可当首饰店老板娘出现之后,厨师就移情别恋了。
安如枫突然想起藏在厨师房间里的那些报纸。
在莱顿小镇失踪的旅客不计其数,且男女皆有,可为何只有那些金发女孩失踪的报道保留了下来?
或许,她们都是符合厨师审美的替身,再被对方暗害之后,出于一种类似集邮的变态心理,厨师将她们的失踪报道全都收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