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栖寒忍俊不禁，轻轻揉着沈浊的脑袋，心说这小子想的挺美：“不行，我已经有道侣了。”

话音刚落，鹤栖寒就被人紧紧拥住，沈浊身上恐怖的气势来回震荡，在爆发的边缘反复无常，最终化作悲伤的呜咽：“你有道侣了，所以不要我……”

鹤栖寒和沈浊相处了多少年，怎么看不出来他是在撒娇。

但看在小孩子辛辛苦苦忍住走火入魔，想挽留他的份上，他的底线只能一再退让了：“我没说过不要你，不和你成亲就是不要你么？”

沈浊抬起脸，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泪花，声音却委屈极了：“对。”

“你想怎么样？”

“我不为难你，”

沈浊依依不舍地退开了几步，像是知道了鹤栖寒有了道侣，就不能肆意占便宜了一样，“我还不够厉害，等我能打败你的道侣了，再去找你。”

承诺太过稚气，除了小沈浊以外，没有人放在心上。

鹤栖寒却微妙地被打动，一边想念着从前的沈浊，一边觉得面前这孩子也很可爱——至少他不知道自己行将就木，不会每日心底布满阴云。

一旁观察的沈浊本人，却并不开心。

师尊对他的这一面这么好，实在很让人吃醋。

沈浊想起，他还是小孩子形态的时候，鹤栖寒也是会牵着他的手，会时不时抱抱他的，可是长大以后，这些好处全都没了，都要靠他自己去讨。

沈浊忽然生出了一丝成长的惆怅，想着下一次应该变成小孩子，再朝师尊撒娇。

小沈浊忽然走进了山中，开始凝心打坐。

鹤栖寒跟着他：“这就开始修炼了？”

小沈浊板着脸：“事不宜迟，我要赶紧开始控制自己的力量。”

对打败情敌——实际上是自己——成为鹤栖寒的伴侣这件事，他一刻也等不及。

鹤栖寒失笑：“那你加油吧。”

小沈浊修炼认真，颇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气，魔气逐渐凝聚，竟然真的有意外收获。

旁观的沈浊从原本的看笑话，逐渐认真了些。

以这种方式修炼下去，或许真能掌控住霜雪龙吟对他生气的攫取。

迟阑若是知道，他保命的招数反而成了沈浊领悟的契机，怕是要掀棺而起。

可惜他已经身死道消，只能借由下作的手段，试图夺舍重生。

鹤栖寒不知道他已经从中有所感悟，只觉得胸口一时沉闷，一时舒缓，极想接近沈浊，又怕就此将沈浊的生气吸收殆尽。

是时候离开了。

他在沈浊身旁放了一块冷玉，淡淡的灵气守护着安心修炼的小徒弟。

鹤栖寒从须弥戒中取出代步的车架，盛上车架，去探索这个世界的边缘。

迟阑的意识应当模糊不清了，但一定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