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仍是一片看不清边际的幻境，空中倾泻而下几道亮光，将整片空间照得明亮起来。

但引人注目的并不是这梦幻般的幻境，而是站在光柱之中的三道身影。

莫如风神情冷冽手执着残剑，另一只手则将沈霁护在自己身后。

他侧头对着弟子小小声道：“这几位怕就是北麓秘境的前辈遗留的意识，只是这气息极为强势。”

沈霁也是神情淡漠，他微微偏头看近在咫尺的莫如风，心中的欣慰越发浓郁起来，这位师尊是真的很爱护自己。

莫如风身为苍玄宗的执剑长老，虽平时不理会凡事，但他不可能察觉不到身边徒弟身上的异常。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如此爱护，这令沈霁很难不产生动容之心。

沈霁抬眸跟对面也是一言不发的丹言三人，他伸手把莫如风执剑的手拉回来。

“师尊，是剑仙。”

莫如风回头看着沈霁，他眼底有那么一丝疑惑，但很快又严肃过来，他点头道：“如此气息，恐只有剑仙才能……”

低阶散仙最先开口，“两位……”

沈霁站在莫如风身后，他直接道：“这位丹言前辈是师祖的旧友。”

一直在琢磨要不要说话的丹言：“……”

但见沈霁开口，他也看向另一个剑修。

见着气息又是修炼无情剑道，但让他注意的是沈霁对其的称呼。

丹言皱眉打量着莫如风，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而出：“你便是澹台兄的弟子？”

话音落下，本要问沈霁怎么回事的莫如风神情顿时凝固，他收起残剑，愣愣道：“澹台……？”

沈霁干脆也将师祖的剑从储物袋拿出来，他碰碰莫如风让对方回过神来，“师尊，这是弟子从丹言前辈那拿回的师祖的佩剑。”

说着沈霁想说这剑的名字，但他回想了数息时间还是记不起来它叫什么名字。

莫如风还是愣愣接过长剑，缓了片刻他才完全清醒过来。

“沈霁，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会识得你师祖，还有这几位前辈又是？”

沈霁抬手轻轻拍情绪未稳定下来的莫如风，他语调平静道：“方才与师尊你们分别后，我与时衡师兄意外进入秘境的荒冢中，巧遇诸位前辈，这剑便是从丹言前辈那拿回，至于师祖我并不认识。”

说着他又看向丹言。

丹言很上道地说：“你们既然都是澹台兄的徒孙，那本座便会念故友之情给予你们造化。”

沈霁：“……”

怎么又是造化？

沈霁面不改色挪开几步，而后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三名剑修。

这三人的确就是丹言他们几个，只是与荒冢之中所见到的意识不太一样，他们身上的气息要比荒冢之中弱上许多。

——沈霁小友，我们三人主意识仍留在冢地无法离开，你眼前的吾等仅是另一道气息稍弱的意识。

还等沈霁问出，丹言的声音便传进脑海中。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想着沈霁便转头打量着莫如风。

像师祖这等修为极高的修士陨落之后，宗门内怎么可能会没有关于他的一点消息。

而莫如风身为师祖的唯一弟子以及剑修宗卷都是由他经手，那关于师祖的消息必然都是莫如风封印起来的。

而封印的原因无非就两种，一是师尊与师祖关系不好，等师祖陨落之后师尊成了苍玄宗稍有道行的唯一剑修，他便自持销毁师祖的资料：二则是他与师祖感情深厚，对师祖陨落之事无法接受，故而眼不见为净。

“沈霁，你可知你师祖是何人？”

莫如风忽然开口问道。

沈霁轻轻颔首，“我听时衡师兄以及丹言前辈说，师祖是我们苍玄宗修为高至七品散仙，所修无情剑道。”

他时时注意莫如风的神情，而后继续道：“只是四百年前外出后，师祖留在宗门的魂灯熄灭。”

话音落下，莫如风身体一僵，冷冽的双眸中暗了暗但也转瞬即逝。

他神色很快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