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远实在是委屈坏了，抱着他二哥嚎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那架势，简直就跟地里没人疼的小白菜似的。

他这个样子，朝大佬也不好让他自己在外头乱跑，干脆就让他在这儿睡了。

兄弟俩还是头一次睡一张床，对朝秋来说，多少有一点陌生。

毕竟，以他暗夜帝王的身份，他从来没想到会和自己的弟弟和平地躺在这里……

本来应该抢权抢的头破血流才对。

朝远倒是觉得相当安心——他现在简直把二哥当神看，这会儿抱着他的胳膊，只觉得心情都平和了，像个牛皮糖似的在被子里扭来扭去。

过了好一会儿，朝三少小小的声音才在熄了灯的屋里响起了。

“二哥……”

“嗯？”

朝三少又沉默了会儿，眼睛在这黑夜中也仍然大睁着。

“我一直想问，”

他说，身体更朝朝秋那里蜷缩了点，“你觉得……我真的不是做这个的料吗？”

说真的，这句话伤朝远最深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资质差，不是不知道自己做什么都不行，可即便再差、再不堪一击，他也从来没有过就此放弃的念头。

朝三少实质上相当固执，甚至傻的有点顽强——连那种心灵鸡汤似的傻话，他都愿意相信。

可今天，他被自己的亲人轻而易举地全盘否定了。

这种感觉比其他的都更难受，就好像他生下来就是让人失望的。

朝大佬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朝远。

你觉得你为什么能加入狼牙？”

“啊？”

朝小弟愣愣的，实话说道，“因为我给的钱多？”

……这倒是实话。

但这实话这会儿能说吗？显然不能！

朝大佬维持住人设，冷酷地道：“当然不是，狼牙的标准难道这么低？”

朝小弟一琢磨，也是，“咱们组织这么牛，肯定不会缺人投资……肯定是二哥没有看上其他人！”

事实上，真的跑过来带资进组的还就朝远这么一个。

他这完全是属于盲目崇拜。

朝大佬沉默了会儿，还是认下来了。

“——对。”

他点点朝小弟，深沉道。

“狼牙不会因为任何人放宽自己的标准。”

朝小弟仔细琢磨这话，越琢磨眼睛越亮，最后索性坐起来了。

阴暗的房间里，他的眼睛灼灼发光，连白牙也露出来了一点：“所以……我是真的满足狼牙的标准？”

他二哥不动声色道：“我以为，你这些天的进步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