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青把陆原野不敢说的话，这样果断说出来，其实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了。

陆原野张口，却哑然了。

晚风把他的头发乱糟糟地吹起。

他尽力维持脸上的平静，肆意妄为的小半辈子里面还是第一次觉得这样没办法。

沈燃青仍然看着他。

平静的眼眸像是潭水，无波无澜的。

陆原野又感到那种无力。

他不是一个能被随意支配的小孩子，不是什么可以被所有目光注视的傀儡或人偶。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为什么像料定一切般看着他。

为什么像看什么任性小孩一样看着他。

陆原野莫名地沉默下来。

一时间，夜晚只有风声。

月亮藏在云里，清辉明亮，照在地上。

它这么高，这么远，又忽远忽近。

突然，梅川的电话扰乱静谧的氛围。

沈燃青转身扶着铁栏杆接起。

梅川问：“你现在在哪里？”

沈燃青回答：“在帮导演试镜。”

梅川说，“我最近得去国外发展一下业务，得两个月才回得来。”

背后脚步声轻轻响起。

陆原野安静等沈燃青挂断电话，才伸手倏然抓住他身后的栏杆。

预判了沈燃青的动作，近身，把他逼在了狭小阴暗的角落。

沈燃青一怔。

薄荷与香根草的荷尔蒙在鼻端萦绕，凉凉的危机感完全沁透。

陆原野发丝散落在眉骨，一张帅又戾气十足的脸冷得要命。

高高的影子笼罩他，低垂着看他的眼却在月光映射下变得明亮。

沈燃青：“怎么了？”

太近的距离让他有些不舒服。

陆原野逼近靠着他的额头，说：“哥哥好聪明，被你猜对了。”

距离好近。

他闻到沈燃青身上清淡好闻的墨水香。

像是春风搅开桃花，融入三月的溪涧，温暖之中带着寒凉。

不必想都知道……

沈燃青必定是早对他的回答有了无数个逻辑上的猜测。

陆原野的每一步，都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无论说什么，都敌不过沈燃青漂亮的逻辑。

陆原野讨厌这样的“意料之中”

。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沈燃青略长的发丝。

沈燃青挡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