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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连稍重些的呼吸都能惊扰一片。

皇后携着众人便于此时踏入正殿。

印月阁正殿虽比旁人的大些，但一下子进了那么多人还是稍显拥挤了些。

承元帝见这许多人都来了，先是蹙眉，而后松开，都来了也好，也该让她们听听在这后宫行如此狠辣之事是何后果。

“皇上，奴婢是受……”

“皇上……，是白芍，白芍告诉奴才，她在这印月阁当差，以她的姿色要得到您的青睐不难，才以今后的荣华来利诱奴才，奴才才帮着她的，请皇上恕罪。”

小达子的声音有些哑，说起话也不太利落的模样，可这话一出引得众人侧目。

小达子四四方方的脸，皮肤黝黑，鼻梁略塌，只拿眼瞅他定然觉得他是个老实的好相与的。

至于白芍，确有几分姿色，但若论美丽，还是够不上的，如此容貌便想一飞冲天，当真是自不量力。

再想想云初，生的一副芙蓉面，人却似兰般淡雅，平时为人更是谦和，难怪皇上会喜欢。

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恰恰是这嘲讽般的嗤笑引得白芍略有些癫狂，她是自认长得不错，也曾有过那般想法，但若不是那人以父母生命要挟，她又怎有这副胆量去做呢。

“皇上，我不是，我没有，奴婢是奉……”

“皇上，这白芍许奴才许多好处，还说若她承宠，可让奴才父母皆受其荫蔽，奴才才敢如此大胆，且奴才并不知这野木菊有致死的效用，只听着白芍说要用，才托人送了进来，我二人通信的字据都还在，您可看看。”

白芍一开口，小达子便更大声，不知是为了逃脱罪责还是旁的什么。

十一从小达子怀中搜出一些东西，拿出来，有一些字据，有一个用粗线绣的平安福，虽绣线粗糙，但绣技不错，瞧着平整干净。

众人的视线都随着十一将那些东西呈上给承元帝的动作而动，只有贺书言瞥到方才还欲为自己争辩的白芍如突然失去了气力般，垂下了头。

明丽的天忽而暗了下来，玉竹往外瞧了一眼，乌云将太阳围住，风雨欲来。

李茂瞧了一眼，这些字据都是这些日的，且上头也详细写了白芍许给小达子的事，只是这个平安福，不知是什么，觑了一眼小达子：

“这是白芍与奴才的信物，她身上也有一枚，皇上可派人搜寻，若不是在身上，那便是在塌上。”

闻言，玉竹果真在白芍袖中搜寻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只是她不信这一切都是白芍所想所做所谋，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必定有背后之人。

还未等玉竹开口，从方才起就一直低垂着头的白芍猛地抬起头，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喃喃道：

“奴婢认罪，奴婢认罪！

请不要牵连奴婢的家人，奴婢愿一死以偿此罪，请万万不要牵连奴婢的家人！”

到最后时已有歇斯底里的模样，李茂瞧出白芍的动作，想令人抓住她，但终究不及白芍的动作快。

颈脖扎到大的碎片，鲜血顺着碎片流下，白芍人尚有些意识，翻过身来，盯着玉竹的手，嘴中一直说着：

“放过我的家人，放过我的家人……”

不过一瞬，一个活生生的人便死在眼前，大量的血红印在眼中，许多人都受不了，胆小者更是抱住了身旁的人。

玉竹只见白芍一直盯着她，手中的平安福变得炙热无比，脑中一直回荡着白芍死前的表情与话语，刺激着她。

终于，乌云再也盛不住雨水，大雨倾盆而下，殿内彻底暗了。

方才的场景，如今的惊吓，许多人都受不住开始大叫起来，青枝见如此顾不得身上的伤，寻了腊点燃，而后将殿内的灯燃起。

复了光亮，便无人再叫只是更加贴近了身旁的人。

方才暗时，贺书言便觉有人靠近了些，在大叫之时闯入他怀中，此刻灯亮起，看着怀中抱着他梨花带雨的人，他倒不知该做何反应了。

李茂就着灯抬眸，便见承元帝的脸色比之方才更不好了些，顿住了想吩咐人将尸体抬走的手，这事儿已不仅仅那么简单，虽白芍与小达子一口咬定是她们二人所为，可一个宫女一个太监，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过是有人暗中操控了一切，让这二人当了替罪羔羊罢了，若说方才承元帝只欲替云美人出头，那现下便是背后之人霍乱宫中，草菅人命，对承元帝毫无敬畏之心了。

果不其然，坐于正位的君王在众人惊惧的眼光中，下了旨：

“朕不是小儿，没那么好糊弄，李茂，将这个太监带下去，严刑拷打，不说出主谋便让他知晓宫正司有多少刑罚，此事，不水落石出，宫正司领头的便提头来见，这后宫的风气也该好好整治，皇后，你身为后宫之首，在其位，不谋其责，若此事查不出个所以然，便让容贵妃，淑妃替你做了你该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