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特还没回来？”

孟扬怒气冲冲踏进房门，看到骆利正在擦那盆水仙的叶子，更加无法抑制怒火，对着骆利叫了起来。

骆利难得好兴致，享受一个人的时光，突然被这一声吼叫吓了一跳，手里一片长长的叶片，应声折断。

“哎呀。”

骆利惊呼，“好可惜，这片最长了。”

孟扬压根不管骆利，走上去按住骆利的肩头，拼命摇了几下，“我问你呢，孟特还没回来？”

“孟特孟特！”

骆利气急转身，手里还捏着断掉的叶片，“我告诉你多少遍了，那是你哥。”

骆利说完，低头看手里的叶子，“你爸最喜欢这盆水仙了，白白断了一片，回来肯定要大发雷霆。”

“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孟扬那张向来温文尔雅的脸上，逐渐因为盛怒而扭曲，他眼睛里泛着血红，目眦尽裂，一字一句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爸去哪里了？孟特真的没有和你联系过？”

骆利一张美人脸，经过时间的磨砺，双鬓也添了白发，那双眼睛虽然不大，但眼梢上挑，颇有些丹凤眼的意味。

这双眼睛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灵动，岁月的魔法，在这双眼睛上，好像失效了。

她的眼睛如几十年前一般，明亮又灵动。

只是此时，望着孟扬，那双眼睛突然失了色彩，好像对生活毫不眷恋一般。

骆利手里的水仙叶子，已经被她折得没有了模样，一段压着一段，像极了她现在重重叠叠的心事。

“我真的不知道你爸去哪里了。

如果那天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以为他又睡在了采薇楼。”

骆利失望看着孟扬，慢慢解释，“至于你哥哥，他前两天回来了，不过就站了一下，立刻走了。

我告诉他了，你要见他，可是他不听啊，我又有什么办法。”

骆利说完，重重坐在沙发上，手心里的叶子被她用力攥得早已无法呼吸，随着她重重跌坐下，像失去了离心力一样，也跟着四下撞击。

此刻的骆利完全失去了她原有的生气，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无神看着孟扬，喃喃道：“孩子，你究竟要干什么，放手吧，好不好？”

孟扬站在窗边，正好能看到后面的“采薇楼”

，那幢楼里，半点灯光也没有，好像一幢死物一般，伫立在一片空旷之中。

前面的小花园，也没有一片花叶，只有几近枯死的杂草，在夜风中发出呜呜的呜咽。

于此同时，那声呜咽好像也传进了房间，穿过孟扬的身体，从他的喉咙里满满往外吐。

骆利没有听清孟扬在说什么，她已经看不懂他的表情，只有飘到耳边的声音，好像在不停的呢喃着四个字。

来、不、及、了。

孟扬没有从骆利这里得到什么，立刻匆匆出门，上了车，车子飞快驶出孟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