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太久。

苍乌漫不经心地点头，在看见她眸中的欣喜时，他心里却闪过一丝不快，轻声低语道，“念在你为我魔族诞下魔子，允你到时候和本王一起，葬入魔陵，如何？”

那女子面容开始变得扭曲，满眼的愤恨，“苍乌我咒你生生世世万劫不复，不得超生！”

她整个人都在抖，像是被泡在寒冰里，她的心脏被冰凌一下又一下刺得血肉模糊。

几百万年了，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可他竟是死后都不愿意放过自己。

苍乌很满意她的反应，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说：“别痴心妄想，我会放过你。”

女人合上眼，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被禁锢几百万年，她的容颜还是如初时般天资绝色，但这里是魔界，她的仙体被魔气入侵，整个人比以前消瘦很多，一身仙法皆被废，日日夜夜都被监视着。

她想自我了结，难如登天。

苍乌像是欣赏不够她灵动的表情，接着开口，“你知道本座刚才去了何处？嗯，鹤羽是你妹妹吧？好像，风华比你更甚呢。”

“你把她怎么了？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鹤翎大口地喘着气，声音无端有些凄厉。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她被服软筋散，一切都是徒劳。

她想起那时候，爹娘、弟弟还有族人们，一个一个地在她面前被折磨至死，又想起那襁褓中的女孩儿，她现在他们家唯一的血脉了。

苍乌仰头大笑，“没怎么，中了点小毒而已，别紧张。”

他的毒是三界最厉害的毒，只有他的血液能解。

鹤翎发出了嚎叫，似鸟语，似凤鸣泣血，她的恨，她的委屈，皆在这一声声的鹤鸣中释放，魔界突然下起了黑雨，乌黑的天际闪过几道亮光，似有什么在酝酿之中。

那是天雷。

鹤族自古以来就是三界圣物，代表着吉祥和圣洁，她的悲鸣被天道察觉到了。

苍乌感受到天道的威压，手一挥，鹤翎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

一道天雷下来，他的魔士们定会魂飞魄散。

“他是你儿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他的命？”

鹤翎被迫地看向小床，看到那小小的一团，她恶心地直想吐，闭上眼，再不看那脏东西。

这是罪恶。

——

林予回了现代。

遂在最终还是被它的兄弟逮住了，留在菩萨的府邸，日日夜夜认真修炼。

想起它那哀怨的小表情，林予就想笑。

原本她是想让正气也留在那边跟小松鼠为伴的，但是正气却一定要跟着她，她低头点了点手上的链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在这边被压制，不难受？”

“不难受，好玩儿。”

正气稚嫩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它存在很久很久了，北斗星移，海枯石烂，它也曾经附到许多物品上，被无数人随身携带，他们一开始善良，纯净，后来心中就生出了恶、欲，久而久之，它便干脆在水里游荡，和鱼虾嬉戏，或是与雾共舞，散逸于草原森林。

直到遇到了这个人类，她身上的气息清灵，和它相似。

林予是一个非常包容的人，尊重别人或是生灵的一切想法，既然这是它自己的选择，就随它。

此时是晚上，她去到厨房，打算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说起来，她很久没用这个厨房给自己做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