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玉想过陆垣醒过来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开口，礼貌而客气的打个招呼，愤怒而直接的甩个大嘴巴子然后痛骂这个傻逼，或者会控制不住的哭出来。

但陆垣的这一声“别走”

让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看着被陆垣抓住的手，有点儿怀疑现在是不是在梦里。

陆垣看着没有抓空的手愣住了，中间几乎是十几秒的空白，然后猛地松开，几乎是毫无停顿的站了起来。

三块钱被他震到了地上，发出嘤嘤嘤的叫声，温庭玉顿了顿，弯下|身把三块钱捡起来抱在了怀里。

陆垣有点儿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刚才握住温庭玉的手，然后抬起头，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小鱼儿？”

温庭玉的心使劲抽了一下，这个称呼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陆垣。”

温庭玉最后喊了一声。

“你……”

陆垣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你怎么……”

“我来拿狗。”

温庭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之前总是在柜子里面看陆垣，现在这么面对面的看着，温庭玉才发现陆垣瘦了，脸色也不怎么好，虽然有一部分刚睡醒的原因，但能明显的看出来低落。

温庭玉突然很想哭。

陆垣没再说话，温庭玉也沉默着，像是在消化这久违且突如其来的重逢。

“你最近……”

陆垣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之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问出这个问题。

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温庭玉转过身往外走，“吃得好睡得好。”

推开门的时候初修远已经不在这里了，温庭玉对此刻初修远的行为非常感谢，但又有些无措。

见面是他提的，但见了面之后呢？

温庭玉看着跟过来的陆垣，开口问：“还有事儿？”

温庭玉看着同样不知道如何开口的陆垣就知道尴尬和无措的并不是只有自己。

而陆垣甚至还多出来一丝局促。

温庭玉突然有点儿痛快。

“这是你新养的狗么？”

陆垣突然开口。

“嗯？”

温庭玉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点了点头，“是。”

“为什么又要送人？”

陆垣问。

“六块钱觉得有了这小玩意儿自己不受宠了。”

温庭玉把三块钱放到桌子上，“整天有事儿没事儿拿出气。”

“老师跟我说。”

温庭玉顿了顿继续说，“你要收养他？”

温庭玉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陆垣拒绝的准备，但陆垣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开口，“可以么？”

“你要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