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醒来时头还有些疼，恐惧仿佛还停留在他的身体里，但从壁灯照过来的灯光有效且迅速地驱逐着心中阴霾，他觉得好受了许多。

“快发动攻击，快一点，敌人就要来了！”

“哇，我中弹啦！”

“我死了，我们的家园就交给你守护啦……”

他听到了孙女的声音，僵硬地扭头看去，看见自家孙女正拿着手机打游戏，而在孙女旁边还坐着另一个小孩，两个小萝卜头身子贴着身子，正在一起玩游戏。

他有些愣。

“陈导——”

一声唤声从窗边传来，他闻声看过去，视线对上了一张……斑驳的脸。

那张脸正在不断地斑驳起皮，这一幕就像是某种科幻片中的场景一样，他吓了一跳。

“啊，时间到了。”

窗边人低呼一声，抬手往脸上一抹，扯下一张透明面具来，露出了底下的真面目。

是苏恬。

陈恪：“……”

他的意识逐渐回笼，想起了自己昏倒前的情景。

是苏恬看见他昏倒了把他送来医院的？

他猜测着。

“爷爷！”

玩游戏的孙女看见他醒了，朝他扑了过来。

见到孙女，陈恪一向严肃的脸柔和了些许，他摸摸孙女的脑袋以作安抚——他突然昏倒，一定吓到了他家小孩。

陈恪看向苏恬，想开口道谢，却见苏恬这时已经把关注从他身上挪开了，转而在看墙壁上的电视，而病房的电视正停在电影频道，里面正在播放一部电影——《母亲》。

是他曾经导的电影。

他的眸色暗了暗。

苏恬没注意到导演的眼神，她很喜欢《母亲》这部电影，看得很认真，事实上她看这部电影看过好几遍了，但每次重新观看都有新的惊喜，这就是她把陈导送到医院后本来可以直接走人，却在病房停留这么久的原因。

巫闫从病房外走进来，拿回来了一叠单据，被苏恬差使着当了回跑腿的他见陈恪醒了，便将单据放到那位导演旁边的柜子上，不冷漠也不热情，放下单子就走到了小苏岑旁边，陪着儿子打游戏去了。

病房里人不少，但意外地安静，这就显得电影里的台词越发清晰。

“多谢。”

陈恪突然开口道谢，“苏恬，你送我来医院，多谢了。”

苏恬随口应了一声“嗯”

，目光没有从电视机上挪开。

陈恪：“……”

静默了几秒，陈恪再次开口，问苏恬：“你喜欢这部电影？”

苏恬说：“喜欢。”

“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