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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谢琢开口让陆骁回府休息后,一连两日,陆骁都没再来。
葛武在扫院子,扫着扫着,停下来跟谢琢说话:“公子,不知道怎么的,没有陆小侯爷站在你卧房门口,我竟然看着有些不习惯了。”
谢琢正披着大氅,坐在老树下看书,听他提起陆骁,嗓音清淡地说了句“多话。”
葛武虽然对人的情绪不敏锐,但判断谢琢是否开心非常准确,于是直接忽略了谢琢的回答,接着道:“昨日老头子还以为陆小侯爷会再上门,饭菜都多做了不少。
说起来,陆小侯爷正在长身体,又在军中行走过,胃口真是不错!”
谢琢没说话。
葛武觉得自家公子应该是想听的:“他站在公子门口时,下盘也是极稳,不挪位置,也不晃,站上一整天,两条腿都不见打颤,当真好耐力!”
“嗯。”
“不愧是凌北陆家的人,之前在外城时,小侯爷出手,几乎每招都克制着北狄刺客,打得那个北狄人完全无法翻身!”
“嗯。”
葛武思考了一会儿,直接问道:“公子,你还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谢琢执着书页的手指稍紧,故意翻了一页:“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听了?”
葛武疑惑了,他明明觉得公子想听,但公子又说自己没说想听,那他到底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到天色渐暗,谢琢换上外出的衣服,又披上厚厚的大氅,掀帘登上马车,去往琴台参加品画的小宴。
琴台和雅筑的名气与会仙酒楼不相上下,不过琴台和雅筑都以舞伎和乐伎闻名,焚香配花,布置清雅,吃食上要欠缺一些,主要以雅致为主。
于是临行前,谢琢还被葛叔拽着喝完一碗鲫鱼粥才出发。
虽已入冬,但洛京夜市依然热闹繁华,沿途小贩叫卖不绝,马车停在琴台门口,谢琢刚下来,就听见葛武小声提醒:“公子,左边那个就是温鸣!”
谢琢不经意般看过去。
温鸣尚未到而立之年,也没有蓄须,穿一身半新不旧的文士服,下车时,还很爱惜地小心将袍角抚平。
望了一眼琴台前亮着的红纱灯,温鸣似乎有些局促,又将自己的襟口和腰带整理了一番,这才迈步进了门。
谢琢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吩咐葛武结束后,晚些把马车赶过来,又站了片刻才往里走。
他到时,雅间中的人基本齐了,众人纷纷道:“还以为这一回小聚,延龄不会来了,我等好一阵遗憾!”
室内温暖,谢琢解下大氅,笑着回答:“盛兄相邀,延龄必会赴约。”
众人对着盛浩元又是一番恭维。
盛浩元笑道,语气很是亲厚:“延龄才生了一场病,该在家中好好休养才对,一次两次不来罢了,下次不可再这般了!”
“延龄知道了。”
谢琢坐下后,捧着一盏热茶没有喝,只漫不经心地暖着手,又将在场的人打量一番,他开口问旁边的吴祯,“吴兄可知,坐在对面的人是谁?”
盛浩元举办的文会小聚,吴祯次次都在,几回下来,跟谢琢也算相熟。
虽然谢琢说过自己无心成婚之事,但他猜测,谢琢可能只是暂时不想站队,所以才推辞。
仍想着让这探花郎当自己的妹婿、做自己和父亲的助力,吴祯便多有耐心:“延龄才来洛京没多久,不认识很正常。
那人叫温鸣,京畿人,咸宁十五年那场科考,他在秋闱和春闱中成绩都很不错,没想到最后落了榜。
三年后,他再入考场,据说文章写得很不错,就是犯了忌讳,又落了榜。”
谢琢指腹抚着茶盏边缘的花纹,听完:“如此多舛?”
“没错,温兄本身有才名,此番两次落榜,不知道还有没有心力能第三次入考场。
不过,以前温兄从来不屑于来参加我们的文会,觉得专心读书更重要。
两次落榜后,可能也发现与志同道合之人结交,能有所增益吧。”
谢琢赞同道:“没错,吴兄说得很对。”
另一边,武宁候府里,陆骁正听张召汇报。
“……温鸣也是惨,家里穷,父亲早几年病逝后,更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