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忍不住翻个身，没想到碰到顾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中间，她一翻身就跟他面对面，距离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又翻了一个身。

“纪瑶，你他妈的到底睡不睡？”

顾骁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把纪瑶吓一跳，出于礼貌，她下意识要面对跟她说话的人，所以她又翻过身面对顾骁，弱弱地说：“抱歉，我尽量控制不翻身。”

顾骁睁眼，黑暗中冷盯着纪瑶，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纪瑶，要是纪瑶，她会跟他说抱歉，早就歇斯底里跟他吵起来，此时的纪瑶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一整天下来竟然没跟他发生过一次争吵，性子软到不可思议，这哪里是认知障碍，完全就是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我睡不着。”

黑暗中，她不用看着他凌厉的眼神，对他的害怕少了几分，加上现在发生的一切让她内心产生恐惧，她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此时需要找个人说说话，而顾骁就在眼前。

“纪瑶，你有病。”

大半夜，他不想陪她聊天，他不想跟她说话。

“对，医生刚诊断过，认知障碍，顾先生，你平时工作就是这么忙吗？”

“纪瑶，你闭嘴！”

“顾先生，你平时脾气就这么暴……啊……”

她惊叫一声，眼前被遮住。

顾骁突然跨过来，两只手支撑在她脑袋两侧，整个人半支撑在她身上，浴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松散，“纪瑶，你找死是不是？”

纪瑶借着外面一点灯光能看到他大片胸膛，她呼吸一窒，害怕地说：“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你认为我们还有说话的必要吗？纪瑶，我们很快会离婚的，我现在特别讨厌你，我讨厌听到你的声音，我讨厌看到你的人，你的一切让我厌烦。”

原来他这么讨厌原身，小说中他们的见面就是吵架，再之后就是处理离婚的事情。

纪瑶紧张地舔唇，“抱歉，我不知道你讨厌我，我努力做到让你不讨厌。”

顾骁忍不住笑了，嘴角带有讽刺，什么叫做她不知道他讨厌她，这女人真是脑袋有问题，他又回到他刚才的位置躺下。

他一离开，纪瑶觉得压迫感顿时消散，长舒一口气，不过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再翻身，一直到后半夜她才睡着，不过依旧睡得不安稳。

凌晨四点，顾骁被旁边的人吵醒，纪瑶在做噩梦，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纪瑶从来不说梦话的，这精神压力得大到什么程度才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他以为她很能抗事的。

紧接着他听到啜泣声，察觉到不对劲的他打开灯。

此时纪瑶虽然闭着眼睛，但眼角有眼泪出来。

“纪瑶，醒醒，醒醒。”

连喊几遍后，纪瑶才醒过来，她以为自己在梦中，一把把面前的男人推开，用足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