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落的光照亮了密林，遒劲的树藤上盘着润润的青苔，地上积了层不知深浅的落叶，柔韧的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斜斜的光线不时被障碍挡住，衣料从光线上擦过，留下一个短暂的剪影。

戚绯二人握着武器，小心谨慎地向着目的地走去。

不时窜出的动物，立刻就遭到了杀戮，如果有人打开他们的计分器，就会看到所有隐藏的危险，都没有逃过他们的感知。

“快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兰玖压低了声音，这样说道。

“嗯。”

鼻尖已隐隐能闻到血腥，在落叶的腐味与血腥之下，似乎还隐藏着另一种味道。

“把纸条给我。”

兰玖依言掏出纸条，戚绯接过来凑近鼻尖，对s级alpha而言，已经有些干涸的味道依旧清晰。

放下纸条，她又抽了抽鼻子，终于确定空气中与纸条中的血腥，是一致的。

这是，多了点东西。

还有别的东西。

“就是这。”

兰玖收回纸条，又细细看着上面的字迹，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纸条上原本的殷红已化为暗棕，晕开的地方更是如同丑陋的污渍，而污渍周围，却有几缕扩散的细线。

这是什么？自然散开的血渍？不，不对，这张纸的纤维纹路，没有这么粗。

这种东西像……

他在心里迅速对照了无数物体，然后抬起头问戚绯，“如果对方有不止一人，且分属不同阵营，我们只需营救任务对象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地扬了扬纸条。

“对，”

戚绯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要帮的只有写下这张纸条的人，无论对错。”

他们的目的是完成任务，而不是，弘扬正义。

“我明白了。”

将纸条收好，兰玖抬起头看着高大的树冠，“我上去看看。”

说完这句话，他攀着交缠错杂的树藤，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树冠间。

戚绯抱着枪站在原地，她望着头顶一片深绿树叶上的纹路，慢慢地，眨了下眼睛，然后不动声色地放缓了呼吸。

刚才还不怎么明显，现在停下来，那种似有若无的甜香终于逐渐清晰起来，一丝一缕地钻入鼻腔，在肺部萦绕后，又顺着血液，流向更深的地方。

这里的坑好像不止一个。

戚绯又眨了眨眼，突然对着那片树叶，露出一个没有感情的微笑。

…………

屋子里，路惟昕猛地搓了搓胳膊，喃喃自语，“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妙。”

显示屏的光映在她脸上，留下一片瘆人的白，她盯着屏幕中戚绯嘴角的笑，一股寒意直直从尾椎窜上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