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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云虽然在到学校来之前,就给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惹事,千万不能惹事,她和城里人不一样,人家闯祸可以收拾,她不行,农村老家瘫痪的父亲,起早贪黑买菜挣钱的母亲,才十二岁就走街串巷收废品的弟弟,全是压在她身上的大山。
一招不慎,满盘皆属,她输不起,也不能输,为了能出人头地,她从有记忆起就早晚晚归,拼了命的读书,因为她妈说了,他们家的情况,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她也确实读出来了,青木大学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爸妈激动得眼泪直掉,一个劲的夸她。
平时鼻孔朝天的亲戚也会热脸迎人,就在古云志得意满,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成功时,来到青木大学后所见到的一切,又瞬间将她打落谷底,她开始自卑,敏感,唯唯诺诺,甚至在寝室大声说话都不敢,可再如何,谁对她好,她还是有数的。
喻音虽然外表冷漠了些,可是她给自己的建议和帮助实打实的,她真心帮自己,古云也不想别人污蔑她的名声。
“嗯,学了很多东西,助教人很好,教了我”
“教你什么?你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好不好,她一个助教能教你什么?我们这可是青木大学,你也是正儿八经的考上来的,怎么就屈服在一个书都没读懂的小人手下?自甘下贱。”
这话说得,古云当场就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直流:“丁婉,你别太过分,我”
“你什么你,我不跟无能的蠢货说话。”
本来丁婉顶多是瞧不上古云,可今天过后,她就恨上了她,大家住一个寝室,不说关系多好,最起码也是朋友吧,结果谁知道今天古云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要不是那俩男生站在她身后,她脸真是得丢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
“你,你,”
古云指着她,又望了望寝室,发现大家不是在听歌,就是在看热闹,根本没人管闲事,她又气又羞,偏又说不过丁婉,只能认栽,即便如此,她还是固执的认为喻音是个好老师,惹得丁婉大怒,就差直接上手了。
因为这件事,古云在寝室是彻底被孤立了,每天一个人上课,一个人下课,平时除了睡觉,几乎不在寝室待。
喻音也发现了她的沉默,但即便两人开会时,她说话的次数堪比哑巴,她依旧会坚持每天都来,因为有她,所以喻音在踢掉群里的那三个之后,依然在干导师的活。
“好了,今天就到这。”
又一次开完会,喻音下令赶人,即便她同古云认识时间长达两个月,但两人除了学业,几乎零交流,喻音在陌生人面前一向冷漠,而古云也不爱开口。
这次也是如此,她同喻音认真道谢后,就出了会议室的门,她走后,喻音看了看手表,快一点了,食堂应该还开着门吧。
“古云,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的杰作,自己吃咸菜就算了,还要给我的衣服吃,你恶心不恶心。”
喻音一进食堂,就赶上了一场热闹。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本来想躲开你的。”
古云端着光秃秃的橘色托盘,面色涨红的分辨。
“那又怎样,衣服是你弄脏的,就该你赔。”
说话的女生看着干枯黑瘦的古云一脸的柔柔弱弱,就厌恶,装什么可怜,只会博取同情,贱人!
“是啊,古云,聂珍的裙子可是你弄脏的,你不能仗着自己穷赖账啊。”
丁婉第一个冲了出来,指责古云,她本来待寝室,结果谁知道去洗脸的时候,听到古云闯了祸,正在食堂被围攻呢,她脸都没洗,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落井下石了。
丁婉这话一出,可算是得到了大家的共鸣。
“就是,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你穷你有理啊。”
“这裙子起码得五千,而且弄得这么脏,根本就不能水洗,算是废了。”
古云听到这,先震惊后绝望,五千,这顶得上她家半年的收入了,她上哪拿去?考上青木大学的奖金除了留下一千生活费,其余的她全都留在家里给爸爸看病去了。
上学这三个月,她也开始学人去做兼职,可她在帝都既没关系,也没人脉,好的兼职根本轮不到她,除了在学校后的小餐馆打小时工,一小时十块,就这,人家还时常嫌弃她脏。
这些,古云都忍了下来,毕竟她家还有三张嘴等着她投喂,每天她会兼职四个小时,一个小时十块,一个月就是一千二,她会将其中八百汇出去,留下四百给自己做生活费,如果要赔这条裙子,她家起码得断顿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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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赔,她又做不到:“我,我会赔的,你等我三,不,两个月,我一定会把钱凑齐的。”
聂珍这才收敛怒色:“行,两个月,你自己说的,要是不赔,别怪我去找辅导员。”
说完头一扭,毫不犹豫的走了,丁婉在一旁幸灾乐祸得不行,活该!
闹事的走了,看热闹的自然不会留下,只剩古云一个人静静的清理地上的垃圾,碎瓷,五分钟后,她消失在了众人前,而喻音也喝下最后一口酸奶,出去了。
她离开后,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目光闪了闪,而喻音已经找到躲在大树角落哭的古云,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哭声,让人听着就不痛快,“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