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陪着她？沈歆然心里一顿不可避免的涌出羞愧的情绪，他慢慢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江宁刃，明明是利益驱使，可他却有一瞬间的迷惑自己是否在其中夹杂了几分真心。

然而这样不对等的地位，他哪里还有多余的资格去审视内心只觉得羞愧难当。

江宁刃看着他垂下的脑袋，黑漆漆的头顶格外的乖巧，厌恶的情绪便被慢慢压下。

“是吗？”

她把珠链轻轻的搁置在翻手化出的锦盒里，“我喜欢实话。”

她好听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温和，如同人一样清清冷冷的，沈歆然压制不住心底的害怕，浑身都开始微微发抖。

隔了好一会儿，就在江宁刃耐心告罄时，他终于抬起一张泪眼婆娑的脸，声音带着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我……我不知道。”

他伸手出尝试去碰江宁刃的衣襟却被后者不动声色的躲开，江宁刃把锦盒轻轻的放在旁边的桌面上，自然的叠起双腿。

“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让他看不太清江宁刃的脸，可如此模糊也知道那该是没什么表情的，她似乎只有在迦南沅棠面前时才不一样，过去仅有交集中的温和好像只是错觉。

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一起，将少年的稚嫩心理打击的溃不成军。

“你很害怕？”

江宁刃并不明白他在哭些什么。

除了迦南沅棠的眼泪，其他人的啜泣只会让她觉得厌烦。

沈歆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有些哽咽，柔和的灯光将他衬得更为楚楚可怜。

“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

美人如斯，这样轻声软语的恳求，若是旁人恐怕早就被迷的晕头转向了，然而江宁刃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想做替身？”

沈歆然浑身一僵，只觉得自己好像大白天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街上，羞耻的想就近钻进下水道里。

“不是……”

这个回答让江宁刃稍微满意了一些，她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珠链，却见它闪了一下。

江宁刃抬手摸了摸眼睛，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那是错觉。

耳边沈歆然的话还在继续，“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得到你的喜欢。”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吗？”

“我、我是被作为讨好你的工具……”

沈歆然的头深深的低下去，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柔软的腺体若隐若现，散发着独属于它的兰花香味。

他从小受尽万千宠爱的长大，从来不知道该如何放低姿态去讨好一个人，而眼前的江宁刃，却是连曾经的尤利亚都不给好脸色的江宁刃。

她对自己没有丝毫兴趣，只看了一眼便要将自己送走了。

他见江宁刃不说话，便大着胆子去贴近她，软软的哭着，他本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却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动作。

沈歆然想，她或许会喜欢自己这样，他看到江宁刃垂在腿边的一只手，纤长白皙，像玉雕的一样，顺直的宛如没有指节。

拇指内侧的皮肤颜色深上一些，看起来应该是常用器具的磨痕，他的手指动了动，伸出指尖想要去碰一碰。

江宁刃抬起手端起锦盒，那珠链一开始是慢悠悠的闪着，随后又开始急促的闪了几下便归于寂静。

沈歆然尴尬的屈起手指，又开始对自己一时的鬼迷心窍感到羞耻。

“你想要得到我的喜欢？”

江宁刃轻轻从锦盒里拿出珠链，看着它又微微亮了一下。

“是……没有oga不想得到您的喜欢。”

“呵。”

江宁刃轻笑了一声，沈歆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笑，但是感觉到她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得很好。

眼前有一片阴影落下，沈歆然望了望脸，感到下巴上一片凉意。

江宁刃单手关掉锦盒，捏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