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睿智，淡漠而从容，仿佛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惊讶。

“老大，你——”

尽管凌肆的言语，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却在小助手的心中激起了惊天巨浪。

它万万没想到，自己所说的一切，似乎全部都在凌肆的掌控之中。

它本就是鼓足勇气才说出自己最初的利用和恶意，现在却发现，原来自己及背后之人的一切谋划，却早已被凌肆全部看穿，只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不必担心，你做的很好。”

仿佛看穿了小助手此时又惊又怕的心思，凌肆神色淡淡地出言安抚着，心中，“毕竟我相信，如果这期间你曾经做过什么，或者说过什么的话，奥林匹斯十二神明眼下也不会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凌肆之言不过寥寥数语，却让小助手心中惊惧万分，它想自己如果有实体的话，只怕此刻遍身已经汗如雨下了。

小助手心间再一次涌起万分后怕，此刻的它，无比庆幸自己早在第一个世界就选择对凌肆坦白心意，并在此之后，就主动和太阳神殿的一干人断了联系。

否则，若是自己没有及时交待的话——

对上那人优雅而凉薄的微笑，小助手仿佛见了多么可怖的画面似的，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现在，让我们继续回归正题。”

正值小助手越发心惊之时，却听得熟悉的声音话题一转，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无论是从原本的希腊神话，还是你我所掌握的这些神明信息来看，奥林匹斯圣山之上都派系林立，彼此勾心斗角纷争不休。”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有月亮神阿尔忒弥斯的支持，太阳神阿波罗也根本无力对抗其余众神们，而独自做出决定。

所以——”

少年稍作停顿，似是微微冷笑，眸光清澈而幽深，宛如霜雪般凛冽，“我认为，当初指派你来到我的身边，绝不会只是太阳神阿波罗独自一人的打算，而是奥林匹斯圣山所有神明的共同默许。”

“并且，这一点，可以通过我身上那本属于天后赫拉的神器，和你手中本属于农业女神德墨忒尔的神器，得到验证。”

哪怕此时自己还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但凌肆可以断定，如果没有被封锁住记忆，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掺和进这些任务里的，“因此，也就是说，能够看到你传回去数据的，绝非太阳神阿波罗一人，而是整个奥林匹斯圣山之上的全部神明。”

“是的。”

自从在第一个世界主动将自己的数据核心交给了凌肆之后，小助手就几乎将自己所知的全部情报悉数分享给了他。

是以此刻听他这般总结分析，小助手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禁点头附和道，“老大说得对。”

“所以这般看来，我们可以考虑的人选就大大增多了。

除了太阳神阿波罗外，奥林匹斯圣山剩下的其余神明，也是每个都有可能。”

凌肆微微颔首，不慌不忙地继续分析起来，“但尽管如此，根据当前的我们所处的世界判断，可能会进入这个世界的人选，也不过那么几位。”

“毕竟，每个任务者所能进入的世界，以及所能扮演的角色，都受到了来自自身的极大限制。”

这一点是昔日主神所定下的不成文规矩，也是所有数据产物和ai都公认的秘密。

就拿凌肆来说，目前为止，他所进入的每个任务世界，文化背景都和他最初所诞生的世界《九州天下》同根同源，“所以，这十二神明，也不是每一个都可以进入到这末日世界。”

既然这些自立为神的ai们，选择了希腊神话以及奥林匹斯圣山作为自己成神的基础，那么他们的性情乃至神器，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希腊神话的影子。

列如，当他们进入和自身神职相匹配的任务世界时，他们自身的神力和神器，就将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反之，他们就将遭到打压，处处受限。

“而从希腊神话的记载来看，阿波罗喜好音乐，向往光明，是光明、预言、音乐和医药之神。”

小助手此前只将心神放在了唯一的嫌疑人太阳神阿波罗身上，如今听自家老大一分析，自己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不由兴奋接话道，“因此，眼下这个破败污浊的末日世界，并不像是阿波罗可能会选择的地方！”

“听上去似乎有几分道理。”

笑意淡淡的少年不置可否地应着，不紧不慢地抛出了直击漏洞的疑惑，“但是，任务世界不可能永远停滞在末日之中，人类在经历漫长的痛苦之后，必将迎来新生或是毁灭。

如果这个世界的最终结局是走向光明的话，那么阿波罗的出现，似乎也不算突兀。”

“这——”

刚有些得意的小助手不禁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