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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面红耳赤,越萧神色仍然镇定如常。
妖绝美人在前,他目光淡淡,抬眼描摹。
越朝歌的脸骨相清绝,蛾眉淡扫,一双眼睛似是会笑一般,弯弯的,亮晶晶的。
纤鼻小巧,红唇水润。
如此殊绝的女子,他若是见过,肯定是认得出来的。
越萧薄唇轻启,平静无波地说了两个字。
“未曾。”
越朝歌手一抬,“那这块血玉,你从哪里得来的?”
越萧目光拂过她的掌心,陷入沉默。
半晌,他道:“应是故人所赠。”
越朝歌笑开,重新倚回高枕上,葱白的指尖把玩着美玉,悠悠问道:“不知——是哪位故人?”
哪位故人?
越萧不知道。
他十二岁时因故丢了一部分记忆,关于那部分空白,他一无所知。
时至今日,他所能记起的,也只有父亲、母亲,大哥越蒙,以及二哥越蒿。
这块玉既不是父母亲所赠,也不是大哥所赠。
他依稀记得是个故人给的礼物,可总也想不起来是谁。
他自来好奇心并不太强,或许也是因为直觉玉的主人过得很好,故而也未曾想过刨根问底。
只知道在能拥有的记忆里,这块玉始终陪着他。
他用黑绳打络,把挂坠悬于颈上。
若非越蒿虐刑,宝玉受损,他至今还贴身戴在身上。
越朝歌见他不答,也猜到了□□分。
当今天下,连三岁小儿都知她是前朝公主,因献玺从龙,得当今天子庇护,满大街都是关于她的闲言碎语。
越萧只要耳朵没坏,总会知道她就是前朝的朝歌公主,就是那个赠玉的故人。
他现在沉默,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记得当年被抛弃的旧仇,真想杀她,不好直言,要么,他已经前尘尽忘,记不得当年的事情了。
如果是前者,他当真记仇的话,早在郢陶府开府的时候就应该登门取命了,万不用等到现在。
且看他前两次的性子,坦荡直言,想杀她就说想杀,倒未曾避讳什么,想必不是要报旧仇。
由此可见,越萧应当是不记前事了。
那正好,越朝歌也不愿他记起,省得解释来龙去脉还要费上一番口舌。
她倒是想忘,反没那个机缘忘得了。
不过她未曾想到的是,越萧是独独把她忘了。
越朝歌问他是哪位故人,他闷了一会儿,淡淡道:“不知道。”
“呀——”
越朝歌懒洋洋站起身,居高临下,饶有兴味地睨着他,“那你——”
越萧仰头与她对视,眸光如浩瀚星辰,等着她说下半句。
越朝歌目光向下扫了一眼,道:“那你——还不穿上衣服,是在勾引本宫吗?”
即便越萧满身伤痕,药粉斑驳,可清晰的肌肉线条,紧致的腰身都还散发着力量。
越萧显然没想到她话题转换如此之快,愣了一瞬,继而飞快揭起里衣,粗略盖过。
堂堂冷漠沉静的杀手,竟如此经不得逗。
越朝歌来了兴致,嘴角笑意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