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着小雨，细细雨丝将画面染成灰色。

空旷的废墟之上，影兽宛若小山的身躯砸在地面上，化为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夏油杰没对战败者投注视线。

他垂着头，披散的黑发将他的神色掩盖。

辉真音秋只能看见他掩在校服袖口下、青筋暴起的拳头，和被雨水包裹、远看有些毛茸茸的轮廓。

雷声藏在乌云后爆发。

长久的沉默后，男人忽然动了，他向前迈步。

一步，两步。

雨水打在他身上，又化为血水从他身上滑落。

他疲惫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继续往前走。

和影兽的战斗持续时间虽然不长，但异常消耗精力。

加之他强吃的几下攻击，此时能维持站姿都能被夸上一句意志坚定。

前方是禅院分家大宅，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名躯俱留队。

——唯恐战斗出岔子、辉真音秋将所有增援部队暂时打昏丢在室内，躺了一地的禅院族人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辉真音秋上前两步拦住了她的搭档。

察觉有人拦住他，夏油杰昂起脸来。

在看见他的脸时，女孩一颤。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很难形容那双眼睛中透露出的复杂情绪，硬要说的话，和之前他决定杀掉猴子男的情况有些类似，但比当时情况更加危险。

也许当时的他尚存一丝理智，那现在的他就完全堕入想要将咒术界全部毁灭的负面情绪中了。

恰好有雨水落在他的眼睑下方，清亮的水珠顺着脏污的脸颊滑落，带出一条泛白的水痕从下巴滴落，掉在泛灰的高专校服上。

像是他未流出的泪。

平时夏油非常在意形象，此时他最在意的头发被雨淋湿，刘海被乱发包围贴在额头，活像是被倒扣了一碗厚重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