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异常状态并没有一直持续，这和她本身的性格有关，不过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因素是地上的那个咒灵真的要厥过去了，即便不是人类，也做不出那么生动的表情，它现在的肢体语言已经足够说明了痛苦的程度。

稔华蹲下身来，咒灵伸出手，似乎想抓她。

不过她记得这家伙刚刚用尸体翻花绳的壮举，所以避开了没洗过的手，捡了根树枝戳了戳它：“你快死了吧？要不要再坚持一会儿？”

见它快没意识了，稔华也不装了，丝毫没有遮掩自己那颗药丸到底有多水的事实，孜孜不倦地戳着它的身体，让它保持清醒：“喂，再坚持一会吧。”

超梦看着此情此景稍微思索了一下，但却不愿意往某一个方向深入思考，只是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提前皱起了眉头：“你除了劣质版复活石外，还用了什么别的道具？”

稔华没有起身，保持着下蹲的姿势，抬头冲它微微笑了一下。

好似是已经明白了什么，小精灵的面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他们只是咒灵而已，换而言之，把它们称作恶意的结合体也没有问题。

我不会像对待一般的智慧生物一样对待它们，这些东西也不可能获得人权和任何存在层面上的尊重。”

稔华的树枝轻轻上抬，抵在它的两眼之间，没有去管超梦的反应，轻声细语道：“对了，你要是觉得有些受不了，那就先不要看了吧。”

或许小精灵会对这种物种存在怜悯之心？

可它们连动物都算不上，超梦也不至于将这种东西看做是自己的同类吧……稔华已经在手上开始施力，与眼神剧烈波动的超梦不同，她的神色很是镇静，树枝朝里一挑，然后换了把折叠小刀，按照计划破开了对方的脑部。

如果要取出记忆的影像，那就必须得在宿体还活着的时候动手，若是宿体死亡超过三十分钟，道具会默认关机重启，她埋了这么久的采集器就要这么浪费了。

对于这只据说要吃了老家的青梅竹马的咒灵也好，成天穿着女士和服袒胸露乳的在世菩萨两面宿傩也罢，以至于这个战场出现过的所有活着死了的咒灵……稔华发自内心地、对它们没有半点同情与尊重。

说到这里，两面宿傩如果最后真的成为了宝可梦系统中安安分分的战斗精灵的话，只要羁绊一提，主宠关系稳定下来之后，稔华对待它的态度大概也不会恭顺到哪里去。

开脑的场面确实不太好看，稔华头也没回，手上的操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知道超梦到底有没有避开直视她的动作。

取出来的采集器很轻很薄，像是小小的纸片，她将手擦洗干净，从器械中摘取出来的小磁卡被她插上了显示器，稍稍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被那没有丝毫马赛克的高清恶念所恶心到了，快速将视线挪开：“我纠正我之前说的话，它们不是不可回收的不可燃垃圾，是威力小了很多倍的核污染废料，需要用处理核废料的方式对待才行。”

这只咒灵的心中一无所有，唯一存着的只剩下了对人类的仇恨，这么一段时间它也没干别的事，单纯的就是挑衅加被打的循环而已，中间插入一大堆血肉模糊的速闪片段。

将它这段时间的记忆草草翻完，稔华有些失落于内容之少，果然不能指望智商过低的家伙，平日里也没有一些稍微正常点的活动……她还想用棍头拨一拨咒灵只剩五分之四的脑袋，想看看这种物种是否还能有神经反应，手在伸出去的那一个瞬间，超梦就已经制止了她的动作。

“够了。”

它的声音有些低：“不要亵渎尸体，你要是这样做，和它又有什么区别？”

“好严格啊。”

稔华刚说完，见到它的表情是真的糟糕了起来，赶紧举起了双手，“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停。”

她从善如流地将棍子松开，“我将读取到的有用的资料导入进了平板电脑，你到时候可以着重看看‘领域’和‘反转术式’这两块……唔，怎么还这幅表情呢？你是觉得我做得太过分了吗？”

“……”

它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过，严肃且带着浓浓的不赞成。

稔华可不想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遭，飞快地将双手举起：“好吧，我都听你的。”

超梦没有作声。

稔华觉得它这样有些诡异的安静，如果它还是有心结，因为这种事疏远了关系，那她可是要冤死了，赶紧上前两步拽住了它的手臂。

超梦试着抽了一下，没有抽出来，稔华得寸进尺地再靠近了一点，见它扭着头没有转过来，语调放低数倍，“你在想什么呢？我猜不出来。”

它依旧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挣脱稔华的怀抱。

这种时候全靠哄和胡搅蛮缠，她知道超梦不可能真的甩开她直接离去，一直试图软化超梦僵硬的身体和表情，“你看到我的举措，是觉得人类对异种没有宽悯之心吗？”

如果是物伤其类，倒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