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回到军校自己会面临什么境遇，没有自保能力他的只能死在手术台上，这一点阻碍又能算得了什么。

什么都算不了。

亓周身上光倮，没法再杀伤害到自己，但显然机械族还是太低估人类的决心了，这个水底有石头，只要有一小颗都行，而且关键还不只一小颗，亓周找到了一颗比较大的。

用来砸他自己的脑袋刚好合适，水底会有助力，但没有关系，还是可以砸的，亓周刚准备砸第一下就被阻止了。

机械族一直就在水边，它看得到亓周的一切，水面清澈，将下面躺着的那个人类身体给展露得清清楚楚，所以机械族看到亓周拿起石头要砸自己的头，这个人类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机械族不懂，但阻止是肯定得阻止的。

机械族把人类身体从水里捞了出来。

没有衣服的皮肤，在水里浸泡了一天，更加得苍白也更加柔軟了似的，机械族非常小心翼翼，担心自己冰冷锋利的手会伤到它的伴侣。

亓周被捞起来，被机械族给抱着。

他有点力气，虽然只够抬起手臂，可这足够了，他抬起手，石头从掌心落下去，手指抚摸向机械族的脸颊，彼此不是一个物种，语言不同，但亓周知道这种怪物非常智慧，会知道他想要什么。

“我想要进化再快点。”

机械族盯着亓周，他的想法从他眼睛里表露出来了，人类觉得这个过程缓慢，他不是拒绝，他是接受。

可以更快，但方法人类大概接受不了。

它也不想那样做，因为会伤害到人类。

“我不怕疼，甚至疼点才好，这样我才会好好记住。”

记住他所得来的力量是付出过的。

越是难获得的东西，越需要付出更多代价，亓周什么都可以付出，只要达成他的目的。

“让我快点进化。”

亓周抓着机械族的肩膀。

他的眼神太过坚定了，丝毫没有闪烁和迟疑，机械族盯着亓周沉默了许久，他们同时倒进了水里。

水花溅起，亓周背脊被摁在了水底，肩膀上沉沉的重量，机械族的金属手臂箍在上面。

水面很快恢复平静，却又在不久后重新荡漾起来。

涟漪一层层荡开，甚至后面掀起了层层叠叠的波浪。

所有的声音都被冰冷的水给呑食了，但亓周却渐渐觉得周围的水不是冰冷的。

变得热了起来，好像自己是在油锅里，被翻搅着，里里外外。

恍惚中亓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也许什么都改变不了，也许只是他的妄想，他会继续走他的美强惨路线，他最后会惨死，一个人的命运，可以这么容易就改变吗？

其实偶尔亓周会想自己做得这些都不过是无效的挣扎而已。

要是自己结束这条生命呢？

会立刻结束吗？

他能逃离被残虐的命运吗？

亓周不确定，他感到好像灵魂都在被撕开，撕开成无数的碎片。

每个碎片都在发出疑问，为什么？

亓周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是书里的一个人物，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悲惨的命运。

他不过是想挣扎而已，为什么不让他挣扎！

他要活着，他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还要畅快，没有人可以阻挡他，谁都不行。

时间是模糊了，亓周以为只是过去了半天，结果醒来发现其实是三天。

三天时间他都被泡在水里加上最初那天，其实就是四天了。

他的同伴们现在在哪里，其中从水里走了出来，忽然他停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变，他的皮肤底下，似乎在流曳着浅浅的银光。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