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乘州终于坐起来，面对满桌食物紧抿着唇，压不下那份傲骨听话去吃，白檀一挑眉：“怎么，要我喂你。”

她还真舀了一勺粥，“来，张嘴。”

顾乘州的脖子绷得青筋都鼓起来了，咬牙道：“我自己吃！”

见他终于乖乖吃东西，白檀满意了，看着那两碗酸汤馄饨，有些犯难。

这东西她肯定不会吃了，也不会让顾乘州吃，就算里头没加料，顾乘州一个伤患也吃不了这么重口味的。

倒进厕所里？

白檀依稀记得书里有个剧情，是原主把男主扔进化粪池，让他泡在里面，以此来折辱他。

这可真是个有味道的情节，白檀第801次骂作者有病。

但这也说明，那化粪池可并不远，还能随时打开。

万一被人发现里面出现了完好的馄饨，那就说不清了。

想来想去，她叫来了外头的管家：“牵一头狗来。”

管家一顿，不由地看了顾乘州一眼，然后领命而去。

顾乘州捏着勺子的手一僵，眼中覆上寒冰。

不一会儿，一头黑色的藏獒被带了进来，就是昨天趴在顾乘州身上的那头，叫做老黑。

白檀挥挥手，让管家下去。

藏獒看到顾乘州，就想往他身上扑，顾乘州已经捏紧了唯一的武器，一双筷子，还拔掉了手背上的针，随时准备殊死拼斗。

他不知道这个女魔头想干什么，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白檀目光一厉，对狗斥道：“下去！”

藏獒被她的气势吓得尾巴夹紧，呜呜咽咽地往后退。

这家伙不知道咬过多少人，白檀再喜欢毛绒动物，也对这样的没有任何好感，哪怕咬人并不是它本身的意愿，而是被人教出来的。

白檀把两碗酸汤馄饨放到藏獒面前：“吃。”

藏獒智商不高，主人说什么它就做什么，况且此时被白檀吓得瑟瑟发抖，哪怕被酸汤馄饨呛得打喷嚏，还是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白檀转过头，发现顾乘州不知何时把针头拔掉了，一副要和狗决斗的样子，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再让这些畜生伤害你。”

顾乘州抿紧了唇，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所以把狗拉过来，是为了警告他？

她让狗干什么，狗就干什么，让他干什么，他也只能干什么？

所以在她眼里，自己和那条狗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少年心里的愤恨攀到了最高峰。

旋即他又自嘲，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就算再恨又能怎么样？

眼前竟有些模糊，他狠狠眨了眨眼，借着吃东西掩盖自己的情绪和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