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从来没想过，能在这里碰见孟庆章。

像是做梦一样，他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那女孩稚嫩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洋娃娃。

孟蝶想，现在的自己在他眼里一定是狼狈的模样，拄着双拐，腿上还打着石膏。

孟庆章叫了一声小蝶，表现得也很震惊，这不像是父女相见，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孟蝶看上去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了，他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女。

“小蝶，你的腿…”

孟庆章看着她被厚厚石膏包裹住的腿，觉得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孟蝶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小女孩摇了摇父亲的手，用日语问了一句这是谁，孟庆章告诉她，这是姐姐。

她努力的回想中文姐姐的发音，然后生涩的叫了一声。

孟童想，原来自己有这么漂亮的姐姐啊，可是她看起来并不开心。

也许是太孤单的原因，她小心翼翼跑到孟蝶面前，怕她听不懂日语就用英语和她说话。

“姐姐，伸手好吗？”

她用自己的小手拉起孟蝶的手，往里面塞了一块糖，“妈妈说，生病了吃糖就不会痛了。”

她还是小孩子，以为所有的病都和她的一样痛。

孟庆章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对孟蝶很不公平。

似乎成了他的孩子，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我们聊聊吧，小蝶。”

他和孟蝶并排坐在椅子上，中间隔了一个孟童。

“他听不懂中文，小蝶，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孟庆章手里拿着孟童的配型报告，结果依旧是失败。

孟蝶过了半晌才说：“所以，你和佟伶从来没相爱过，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下我？”

孟庆章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无论怎样，孟蝶都是无辜的。

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他看向窗外，缓缓的说：“我和你母亲结婚那年，你已经三个月了，过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小蝶，你永远是我的孩子。”

他手上还戴着和佟伶结婚那天她送给他的腕表，他爱过她，可他是一个男人，佟伶太极端了。

分开是注定的结果。

孟蝶有一刹那的恍惚，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母亲不爱自己，父亲对她，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原来她不是孟庆章的孩子，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困在泥潭里。

“他是谁？”

孟蝶问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孟庆章不可能不知道。

他仿佛在回想，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孟蝶的眉眼和他很像。

“他爱惨了你母亲，如果说他最后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那么就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