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出的建议很有趣，但普通人无法存住咒力，他们的负面情绪只会产生咒灵，而且我也不会那么做，那样太慢了，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夏油杰对着堂本秋微微一笑，难得带了些认同，他向身着病号服的男人递出手，邀请道，“加入我，我们一起杀光这些猴子，创造一个新世界。”

堂本秋：“……”

这话有点熟悉，他是不是当时也用差不多的话对夜蛾正道说的。

凭什么人类自己做的孽要由一群孩子来承担，他们从小伴着这样可憎的生物成长与这世上毫不相容，如万枘圆凿难以融入，堂本秋也这样想过，他们付出这样的牺牲又有哪些普通人能知道。

人类肆意的宣泄不满，却不知他们自己的命是用一群年轻鲜活的生命燃烧作为养料得以持续，年轻的咒术师们为此负重前行。

糟糕的大人总该做些什么，弥补这些过失。

他想过解决掉世上所有的咒灵，但人们的负面情绪源源不断，总会有新的咒灵产生，就算这样堂本秋也从未想过杀光人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因为他自己就是人类的一员，不可能去自裁谢罪，也不可能消灭父母亲友，顶多替家人说一句造成这一切真的很抱歉，然后尽可能为消灭咒灵出力，学会控制情绪。

真是傲慢，用全人类的命来达成自己的目标，他哥哥齐木楠雄是这世上神一般的存在，都不会乱用异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夏油杰本身就是人类，却不屑与人类为伍。

多有趣，这件事若是成了夏油杰就是这世界的救世主，败了就是恶棍、是反人类。

冒险而激进的做法成功率并不高，这种为了理想国而做出任何牺牲都值得的精神让堂本秋没忍住问道：“你的家人也都认同你的看法吗？”

“我没有家人，与我志同道合的同伴就是我的家人。”

夏油杰微笑的表情一顿，堂本秋的问话让他仿佛再次回到那个夏天，很多时候他都会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转而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义，他没有做错，“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不过已经死了。”

父母是普通人已经死了，通常情况下都会认为夏油杰对咒灵的仇恨来自于死去的双亲，只是当夏油杰不再以人类自居，高高的站在咒术师的位置上时，堂本秋猛然意识到这人父母的死亡绝不简单，“难道是你……”

“没错，是我。”

就这样坦荡的承认，没有一丝悔意，如果夏油杰真是游戏里的npc堂本秋肯定跟着对方搞事情，但夏油杰是真实世界的人，游戏也只是他模拟出的现实。

堂本秋向来喜欢目标坚定有自己想法的人，他从内心里尊敬这种为了理想坚持不懈、顽强不息的精神，他的心里满是动容，但这并不代表认同，真切道：“你是笨蛋吗？”

酒厂里的酒二代都被父母教育过要做一个好人，连齐木空助这种看不起其他‘猴子’的人都会保护家人做出为了复活楠雄不惜引发世界战争这种事。

就算是人类也知道舐犊情深，夏油杰却牺牲自己家人成全自己的理想。

本以为堂本秋会认同自己的夏油杰倍感诧异，明明这个人与自己一样并不拿人命当回事，同样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你在现实中有住的地方吗？”

想说的话被咽下，堂本秋转而问起对方的处境，既然能参与到游戏制作，想来在现实中不差钱，也足够生活。

道不同不相与谋，夏油杰知道堂本秋是不会与自己合作，也就顺着话题接下去，“……”

完全接不下去啊，能说点人能听懂的吗。

“算了，你不要再冲动行事，像现在这样没事时打打游戏也挺好的，其他事情就交给大人来做，这个世上还没有什么能难得到我哥哥呢！”

管他什么咒灵咒术师，只要楠雄在一切都不是问题，见夏油杰不回话，堂本秋安抚道。

“……”

夏油杰很想转身就走，他错了，他不该贪对方消除咒力的能力，他就该当不认识对方，好让那群猴子把堂本秋关起来。

每次都说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显得他很白痴。

趁着黑手党人员都在忙活搬四楼的笼子，没错，那群四楼的精神病被装进笼子带出来，包括三楼可以自由活动的病人都在树林中聚集着等待，堂本秋借着空档与卡尔瓦多斯定好后续计划。

这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夏油杰来得刚刚好。

据说这次的事件压根不是什么灵魂作祟，而是当初病人的怨气化为咒灵，当然就算是前任首领的鬼魂也不能这样说出来，为了维护统治者的权威，最好把所有锅都推到前任头上，反正那些病人的死状确确实实是当初前首领对付病人的手段。

堂本秋提出还没有见识过祓除咒灵，夏油杰似乎意识到他有自己想做的事，就对那群黑手党说要他做自己的助手，那群黑手党并不能完全信过诅咒师和堂本秋，因此那位不断咳嗽的少年将与他们一同进去。

黑手党真残忍，就算让手底下人送死也不该选个痨病患者啊！

走在空旷地走廊，此时医院空无一人，芥川龙之介的咳嗽声传来回音。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