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人群中央围着个衣衫落魄的青年，面目倒还清俊，就是满脸蒙着尘土，四肢并用往后躲。

衙卫凶神恶煞地皱着脸，抄起红板子还要揍他，那青年连连往后爬。

方兰舟轻蹙眉心，叶平川上前，一把按住衙卫手腕，往后一推。

衙卫趔趄后退，被其他衙卫接住，叶平川呵斥道：“为官的怎么当街打人！”

衙卫啐一口唾沫，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恶狠狠瞪他：“关你屁事。”

方兰舟拉住叶平川，向衙卫出示承天宗玉牌。

那几名衙卫一见是承天宗的人，神情霎时僵硬了，冷哼：“承天宗的人，来这儿做什么。”

衙卫们不满是不满，不过也没多纠缠，骂骂咧咧地走了。

围观群众见没什么热闹，纷纷散去。

方兰舟弯身将青年扶起来：“天要黑了，快回家去吧。”

那青年很是感激，掌心抹了把脸，文质彬彬地作揖，自报姓名：“在下何大牛。”

和外貌完全不搭边的名字，何大牛说：“你们是承天宗来的道君么？”

“我叫方兰舟，承天宗弟子。”

何大牛连连点头，视线飘忽，看上去有些不在神，蓦地，他定住眼睛，直直瞪向方兰舟身后。

渊玄循着他目光，回头望去，街道通向渡口，沿街叫卖的商铺正热闹，渡口灯火通明，装卸工四人合抬大箱子，在船夫指使下搬上大船，还有些小船，装卸工扛起麻袋扔上船。

许是渊玄站得远看错，有只麻袋动了下。

渊玄揉揉眼睛。

何大牛骤然神色癫狂，一把推开方兰舟，连滚带爬沿街道狂奔。

方兰舟追上去：“怎么？”

何大牛神神叨叨地大喊：“女人，女人，恩公，去桃源村！”

说着，竟跑远了。

淹没于突然拥挤起来的人潮，如水滴投入溪流，顷刻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