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毫不避讳说出来是一回事，回家自己躺床上复盘又是另一回事。

暧昧。

多么令人浮想联翩的词汇。

唐高篱点开方信棋的微信，看到和他有十几个共同群聊，突然没来由生起一种烦闷感，在他明确表达喜欢后还默许纵容自己和他有这么多关联。

所以她和方信棋就是在暧昧。

唐高篱烦躁地床上滚来滚去，爱情是这么让人困扰的东西吗？这么想来自己之前不谈恋爱的决定真是万般正确。

唐高篱摸着手链的幸运币，犹豫着要不要用它，可是这种事情好像不是幸运币能解决的。

太困了，唐高篱最后的结论是，好吧，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

约定要给答案的那天，唐高篱结束一个商业活动从外地飞回来，落地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等着司机下来帮忙搬行李，司机没等到，等到了从车上下来的方信棋，他自然问道：“吃了吗？”

“吃了飞机餐。”

唐高篱先回答他的问题，随后问：“但是怎么是你？”

方信棋很严肃地说：“人事调动，他被紧急指派给周总了。”

下一秒笑出来：“开玩笑的，因为我想见你，就来接你了。”

不等唐高篱适应这些肉麻的话，方信棋把门打开，让她和小白进去后把两份还热的饭递给她们：“凑活吃点吧。”

方信棋是个称职的司机，他坐在驾驶座回头问：“我们先回哪呢？”

唐高篱开口：“先把小白送回她家吧。”

回到宿舍，两人在车里没出来。

寂静的夜里需要一个人先开口。

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

两人心知肚明，于是方信棋看着方向盘，等唐高篱开口。

唐高篱做足了心理准备，“方信棋，我可能随时会喊停。”

话里是满满的不确定性。

因为她胆小懦弱，不相信爱情，不想让自己受伤，也不想让别人因为她受伤，也不想让方信棋觉得她在吊着他。

但是她没有准备好，所以她偷偷享受着方信棋对她的好，舍不得放他走。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

方信棋抬头看后视镜里的唐高篱，按捺住雀跃的心。

他比谁都知道唐高篱此刻是多么的挣扎，他知道，所以他窃喜，所以他可以无条件让步。

方信棋下车来到后座，打开车门，笑声轻快：“回去吧，今天睡个好觉。”

唐高篱本想自己拎行李，方信棋不着痕迹拉开了。

***

在走去公寓楼的路上唐高篱一直看着手机，十二点一到，她抬头看方信棋：“方信棋，生日快乐。”

唐高篱合作过的艺人的生日在小白手机上都有记录，会在当天送上不咸不淡的祝福，然后邮寄一份工作室礼品。

之前方信棋的生日也是。

只是这次，是唐高篱自己注意到的。

方信棋得了便宜还卖乖，歪下头凑近唐高篱：“是对你的工作伙伴的祝福还是对你的追求者的祝福？”

唐高篱一时语塞，她发誓要学会说更绚烂的俏皮话垃圾话，她总有一天也要逼得方信棋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