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昏沉的天色中起飞，到云层上，乌云在下方堆积，雨下得很细却急。

头等舱里此时很安静，偶尔有翻报纸的声音，纸张清脆，带不来什么噪音。

蒸汽眼罩稍稍鼓胀起来，让眼周变得温热。

宋枳睡不着，闭着眼睛，听觉变得敏锐起来。

他听到周行荡在翻报纸，本就静不下来的心越看越燥，干脆把报纸塞了回去，又听到周行荡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没一会儿，安静了下来。

宋枳伸出手：“耳机借我一只。”

蓝牙耳机没有线，省得你拉我扯，坐也坐不自在。

周行荡往他耳朵里塞了只耳机，里面正放着一首很燥的rap，听得宋枳直皱眉。

“切个歌。”

他说。

周行荡像是他的机器人，一个指令立刻行动，歌转瞬被切了，是这些天因为要表演而被周行荡听烂了的《慢慢喜欢你》：“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肯定会上热搜的。”

宋枳忽然说。

周行荡心虚地嗯了一声。

临登机前他就在热搜池里看到了，行枳、周行荡宋枳机场两个词条不需要谁买，上升速度跟开了火箭似的，不出半个小时必上热搜。

就连跟着来的欧阳导演也说他：“过了啊，真的过了。

咱们营业也要有个限度不是？这搞得跟真情实感了一样，你再把粉丝嗑死。”

宋枳往他这边侧了侧脸：“想什么呢当时？”

周行荡说：“什么也没想。”

真的什么也没想。

鬼知道他一回头发现宋枳不见了时的心情，头脑一热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只想着赶紧找到宋枳，后来终于看见了他。

看见他在人群里被推搡来推搡去，茫然却又乖巧的样子。

周行荡抓住宋枳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放，小声嘟囔：“宋枳，我心碎了啊！”

“少矫情！”

宋枳推了他一把。

周行荡得寸进尺：“又没外人。”

头等舱的位置本来就不多，他们七个再加导演组就满了，他们声音小，不仔细听也听不出来两人在推拉调情。

“呃……”

隔着个过道，江以提议：“你们要不要把我当成外人？”

周行荡斜了他一眼。

江以把耳机戴上：“当我没说。”

周行荡想继续跟宋枳腻歪，哪想肩膀一沉，宋枳低声说：“借我靠会儿。”

周行荡趁机敲竹杠：“收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