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也只是想了一会儿有的没的。

他再次看了眼靠在自己肩头动也不动一下的小丑，以及小丑露出来的小半个身体，他伸手攥住斗篷的一角，将斗篷拉紧盖住法斯特露出来的身体。

然后蝙蝠侠闭上眼睛，他享受宿敌之间难得的平静，没有争锋相对、没有人质和炸弹、没有聒噪，有的只是安静和被迫的互相依赖。

当然，他不会睡着，他需要保持一份精力，来让他能够时刻回到清醒的状态。

法斯特窝在他温暖的庇护下几乎快舒服的睡过去，他也确实睡着了一会儿，蝙蝠侠的身体非常暖和，呼吸与心跳也十分平稳。

这让法斯特感到非常安稳，要知道在过去法斯特完全容忍不了另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他无法入眠。

但蝙蝠侠是特殊的。

或许是因为蝙蝠侠散发的气质太过沉稳和宁静？也可能是他对蝙蝠侠没有任何抵触？

是的，法斯特对蝙蝠侠没有任何抵触。

蝙蝠侠是个超级英雄，但又不完全是个超级英雄，他将自己定义为‘罪犯’，但他却是又是个英雄。

蝙蝠侠以一人之力扛起了整个哥谭。

但这座城市已经完全没有救的必要了，它依然还能维持着光鲜亮丽，不过是蝙蝠侠在吊着它一口气，而那根吊着它的绳子牢牢地套在蝙蝠侠的脖颈上。

法斯特不知道蝙蝠侠还能坚持多久，但他在蝙蝠侠的眼中看到的是让他感到一种莫名心惊的坚定。

原因未明的，这几乎灼烧了法斯特，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藏起。

如果是蝙蝠侠的话，他能拯救这个病入膏肓的城市吗？

这样深陷泥沼却依然坚定的目光让法斯特着迷。

他想要见证这一切，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他想要知道蝙蝠侠究极能走到哪一步。

处在深渊的他，想要看着蝙蝠侠陨落，与他在深渊纠缠、共舞。

如果是相异的同一个体，感到安心与能够接受，也是能够理解的吧，因为他是小丑，为蝙蝠侠演出的弄臣。

法斯特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说服了自己理解这，他的理智无法理解的事实，然后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法斯特醒了，他是被蝙蝠侠越来越大的动作给吵醒的。

法斯特眯着眼，眼里还有些迷雾，他迷茫的下意识扫了眼身旁的蝙蝠侠，蝙蝠侠身上的斗篷已经完全解下罩在了法斯特身上。

他的两只手甲已经被蝙蝠侠完全褪下丢在地上，现在蝙蝠侠正在解自己身上的衣甲。

现在，冷藏室内的温度早已降到了零下二十多度，在这样低温的环境下，蝙蝠侠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在自寻死路。

法斯特瞬间清醒，他没去想蝙蝠侠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他没来得及抹去眼角积起的小水花，哪怕它在下一秒就变成了霜留在法斯特的眼边。

“嘿，batsy~你这也太热情了吧。”

法斯特眯起眼，不知该不该上前劝阻蝙蝠侠的行为。

蝙蝠侠依然侧身对着法斯特，没有回复法斯特的话，他把一块腰甲丢在了地上，腰甲滚了两圈，染上一层薄冰。

不对劲。

法斯特不再犹豫，他伸手抓住蝙蝠侠一只结实的手臂，连同语气都没有再用那轻浮、尖锐的小丑音调。

“蝙蝠？你在做什么？”

碰到蝙蝠侠的那刻，法斯特被吓的手一抖，他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