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红夫人的生前之事，哪怕万锦也是如此。

同样的，也没人知道万锦经历过什么。

她们来到这方世界来得太早，又强大无比，到了今日也无人敢去探究她们。

但你要问起万锦是怎么向红夫人效忠的，也没有什么鬼答得出来。

在很多老古董看来，这两只鬼好似莫名其妙就混在了一起，万锦突然就为红夫人做事了，从一个桀骜不驯、生人勿进的初生厉鬼一下子变成红夫人手下最得力的那一位。

……

万锦是流浪到红夫人地界的。

她从黑镜旋涡来到碎镜大陆，却始终没能融入进来。

她的双眼能让她看破妖魔鬼怪看破玩家，也让她始终冷静而疏离地看着这方世界。

她生前就是个冷静而孤僻的人，称不上侠，只是在乱世游走。

她那时也看到王朝混乱外寇侵入，明明看到自己做不到拯救万民，却也无法对看到的灾民无动于衷。

只可惜她不过是乱世浮萍，最后也被敌寇铁蹄踩于掌下埋骨荒土。

万锦也不明白自己哪来的怨恨或是不甘，那时不少人避世，师门也无人下山。

她自个儿下山时，便早已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既然是命定的，那理应没有这般的情绪才是。

可她偏生被黑镜旋涡收入了。

——也许是有不甘不平不忿的，只是她看得太清楚，所以也掩藏得太完美。

来到异世，这儿太阴与冥都分割而立，妖魔鬼怪却称得上是和谐共处，怎么看都比生前那乱世要强得多了。

只是自然也有强大的妖怪欺凌弱小的，万锦如今已不爱管这些了，浑浑噩噩只徒步走着看着这方世界，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

路上当然也有不长眼的东西打她的主意，只是那些鬼怪的弱点只一眼就能看出来，对万锦根本没有威胁。

那时的万锦听说过各地有鬼王管辖，只是经过各个领地时，也没见过任何鬼王——那样强大的鬼，也不会整日闲得没事在自家领地到处转圈吧？

直到她进入红夫人的领地。

那时红夫人还会在自家领地设一些游戏拉玩家进来折磨，也不知道是自信还是如何，红夫人的游戏并未设置什么结界屏障，所以任何鬼都可以在游戏世界穿行。

只是不能干扰到玩家游戏而已。

当然，如果你突发奇想想要跟玩家互动也不是不可以，当你进入游戏区域时就会受到涅槃空间的提示，区域内的玩家在你眼中脚下会有一圈蓝光。

当你想互动时，只需要意念一动发个申请，游戏操纵者通过后便可以行动了。

据说红夫人举办游戏的资格被取消，就是跟游戏难度时地狱时简单、跨度波动过大，每次游戏玩家通关率两极分化有关。

万锦那时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碎镜大陆的“游戏”

，毕竟她过于孤僻了，从黑镜旋涡出来后也没有认真去记各种常识，也没有去太阴的新生鬼培训班那边进行学习——一般也不会有鬼愿意去上课的。

所以，她忍不住在这个游戏场地多停留了很久。

而她第一次见红夫人，是在烟雨朦胧的酒馆门口。

你能想象在朦胧细雨下，一抹艳丽的红色就那么霸道而艳丽地闯入你的视线将一切点亮。

热烈的红色旗袍勾勒出婀娜的腰肢，而那美人像是没睡醒般捏着烟枪走出，烟雾与雾雨交织，瞬间迷了眼。

万锦当时的想法便是：可惜自己没有雨伞。

她在雨中站定，美人斜斜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淡然地从她身前走过，只余下缱绻幽香在鼻尖萦绕不散。

“真美啊。”

那时的万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