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荣峥擦着头发，从洗手间走出。

闪光灯闪了下。

有点刺眼。

荣峥眯起眼，拿手挡了一下。

“对不起啊，哥，我忘记关闪光了。”

朝荣峥歉意地笑了笑，荣绒把手机闪光灯给关了。

荣峥把手放下，不满地看了眼荣绒，“拍我做什么？”

荣绒笑眯眯地道：“看啊。”

等回到家，他也要把爸妈照片多拍一点。

以后，等他一个人住时候，慢慢看。

荣峥对荣绒话持怀疑态度。

他走过去，去拿荣绒手里手机。

以为以荣绒乖张性子，会故意把他拍得角度清奇，丑出历史高度，出乎他意料是，无论是构图还是灯光都十分好看，意外地将他拍得格外温柔。

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照片就行。

荣峥看了一眼，就把手机给荣绒还回去了。

他去洗手间吹干了头发。

回来，关了灯，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荣绒后脑勺枕在曲起手肘上，“哥，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荣峥沉默。

片刻，他语气冷飕飕地开口，“荣绒，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揍你？”

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不要童话故事，童话故事都在谈恋爱。

白马王子吻醒白雪公主，公主亲吻青蛙王子，小燕子亲吻王子嘴唇（注）。

我还是个宝宝。

哥你给我念散文吧，汪老。

这种纯洁文学才比较适合我纯洁心。”

荣峥：“……你什么时候变成话痨？”

“夜晚使人本性大发。”

荣峥诡异地沉默了下，“你成语是爸教你吧？”

跟爸那一句以身试法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哼。

虎父无犬子。”

荣峥：“……”

荣峥能够感觉出来，绒绒对他态度同先前有了微妙变化。

如同是郭医生告诉他那样，在此之前，荣绒心底对他设了一堵墙。

就像是一只他曾经饲养过，曾经无比熟悉对方，后来因为分开时间太长，躲回自己洞穴里小狐狸。

见了他，偶尔探出一个脑袋，或者只露出一条尾巴，只露给他一个后背，只肯偶尔给他摸一摸他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