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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滴露

74

同样是集市,同样是游玩,变了的是心境,不变的是身边人。

“阿絮阿絮,你看你看!

那个糖猴子,做得好像啊!”

他一到集市上,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看什么都新鲜。

两人走到人群里,围观那做糖人的师傅,手腕轻点,一气呵成,顷刻间便做出一只翩翩展翅的凤凰。

琥珀色的糖液遇冷凝结成了晶莹剔透的糖晶,些许气泡珍珠一般嵌在其中。

这凤凰漂亮极了,却因着价钱而无人问津,温客行赶紧伸手给钱,喜滋滋地接过糖凤凰,笑吟吟咔嚓一声咬断了它张扬的翅膀,对周絮笑得牙不见眼:“好甜啊!

阿絮尝尝!”

周围人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周絮挑了挑眉:“甜吗?”

他慢条斯理地握住温客行伸到他面前的手腕,就着他分享的姿势,轻轻一口抿在了他方才咬过的地方,仔细品了品,舌|尖|舔了舔唇上的糖渍,也露出粲然笑意,在他兴致勃勃期待的目光里轻声道:“甜的。”

他松开手,歪歪头笑着示意:“走啦。”

说罢便施施然地向着下一处小吃摊走去。

温客行愣愣在原地站了片刻,伸出手碰碰自己手腕,眼眸微垂,怅然若失,而后喊着“阿絮等等我啊!”

跟了上去。

“嘶——好辣好辣!”

他拼命给自己扇风,“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是辣的?连凉粉都是辣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周絮看着他不停斯哈斯哈乐得不行,一边笑一边解释道:“西南多山,地处阴湿,多虫瘴,早些年食用姜蒜汁以强身健体除湿解瘴,及至前朝方有番椒传入。”

他想起老家,柔声道:“昆州也爱食辣,待此间事了,带你去尝尝。”

两人说起将来,不约而同地沉默片刻,又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

温客行接连又尝了尝青稞糖、米花糖和桃片,对桃片软糯香甜、入口即化的口感很是中意。

“这是什么?有茶叶,又有腊肉粒……好奇怪啊!”

他尝了一口竹筒里装的东西,觉得味道很是古怪,忍不住龇牙咧嘴。

“这是油茶汤,此地土族的饮品。

油炸茶叶、粉丝、黄豆后加腊肉、豆腐与玉米泡,掺上煮沸的油汤,以待外客。

不过并不常见,你喝不惯也正常。”

“不常见你也知道?阿絮好厉害啊!”

温客行眼睛亮晶晶地夸他。

周絮不以为然,轻笑道:“天窗事繁,这些人情往来麻烦得很。

做个杀手,还是个顶尖的杀手,不是武功好就可以的。”

温客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被下一道小吃吸引:“这是什么?山楂、芝麻、花生碎、凉瓜,还有红糖。

凉津津的,好吃!”

他笑逐颜开。

“阿絮你尝尝!”

他把碗捧到周絮面前,笑容纯稚如赤子,眼眸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坠落人间把所有的美好都捧到他面前。

周絮就着他碗里的勺子,轻轻舀了一口,入口便是甜滋滋的红糖味,而后是微酸的山楂、芝麻和花生的香气,凉瓜的清甜……这些味道于他而言微不可察,熟悉又陌生。

他的味觉……

“这倒并非是什么稀罕玩意,你在岳阳也尝过的,冰|粉。”

他拿起勺子喂了这满脸期待的家伙一口,看他始料未及一脸呆滞地张开嘴咽了下去,笑道:“做得倒是比那家好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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