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何尝不知道继续了解琴酒的危险性，越是了解对方，对方也越是了解他，对双方来说都非常危险，但他只有一个选择，在这条看不见前路的路上一直走下去，看命运会将他带往何方。

“你好像很希望我了解你？”

苏格兰专注的盯着望远镜放大的单调画面，就好像真的有什么好观察研究一不留神就会漏掉关键消息一样。

“有吗？”

琴酒的声音里笑意让苏格兰毛毛的，他很刻意的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也许吧，这样更公平，不是吗？”

苏格兰没看出哪里公平了，而且琴酒就不是一个真正讲究公平的人，“公平？你在乎这个？”

“确实了解我嘛，”

琴酒把左手压在苏格兰右肩上，“我不是说了吗，我对你很感兴趣。”

琴酒特意在感兴趣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苏格兰想忽视都不行，他不由自主的有点想歪，但很快把自己跑偏了的思绪拉回来，“我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我了。”

有什么兴趣都该消下去了吧。

“真的吗？”

琴酒意味深长的语气让苏格兰心底凉凉的，但又不是很明白琴酒为什么会这么问，直到琴酒捏了捏他的肩膀，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

“好吧，”

身体放松下来，苏格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带上一点戏谑：“我可是很坦诚的。”

他晃了晃手腕提醒琴酒这个完全称不上公平的相互了解过程，有点挑衅的示意琴酒的了解不足是琴酒的能力问题。

出乎他意料的，琴酒不仅没追究他为什么紧张，也没追究他的挑衅，在他是否坦诚的问题上也显得不置可否，这让苏格兰咬了一下牙，不会真的像他想歪的那样吧，琴酒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啊。

琴酒并不知道苏格兰到底想到了什么，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自己对苏格兰感兴趣又让他产生了什么误解，当然也许不一定是误解，琴酒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对苏格兰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

如果说这段时间的相处琴酒无动于衷，那也未免太不把他当人了，他只是感情淡泊控制的好，不是没有感情，更何况他还主动和苏格兰交换自己的信息。

如果让贝尔摩德来评价，琴酒是个长情的人，不论是他的品味还是生活细节，甚至是对待老友的态度，都不能更鲜明的说明这个事实，但琴酒不会承认这一点，苏格兰目前也还不知道琴酒是这样的人。

同样贝尔摩德也会告诉你琴酒是个冷情的人，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你能见到的最冷情的那一个，对她来说这样矛盾的琴酒就像他的代号一样，带着剑走偏锋的冷感和炙热，这倒是苏格兰目前感受最深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琴酒，你洗脑的知识是自学的吗？”

苏格兰在琴酒手下显得放松而坦然，问出问题就像是打发监视时无聊的时间，如果问题不是略显尖锐的话。

“想通了？”

琴酒的手一直压在苏格兰肩上，一种非常分明的控制，苏格兰甚至有种这个恶劣的家伙把自己当成私有物的错觉。

“嗯，”

苏格兰的声音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我也对你很感兴趣，是你说要公平一点的。”

“一半一半吧，”

琴酒的声音有点低沉，里面的笑意渐渐消散：“我也是很坦诚的。”

苏格兰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琴酒在说他关于洗脑的知识是怎么学到的，一半自学，那另一半是有人教的？谁教的？还是说他曾经就读的是医学院之类的学校？

这确实是极大的坦诚了，琴酒把他过去有迹可查的痕迹透露了一些给苏格兰，假如苏格兰相信的话，这毕竟也可能是一个钓鱼的陷阱，但苏格兰直觉觉得琴酒是在说实话。

“医学院？”

苏格兰这么猜测着，也这么问了出来，以琴酒称得上纵容的态度顶多就是不回答他，虽然他不清楚琴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

“嗯。”

琴酒的声音里又带上了笑意，但苏格兰莫名就是觉得琴酒生气了，他想回头看，但是肩膀上突然增加的压力阻止了他。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回答我。”

苏格兰安静的话语仿佛一种安抚，他终究不是琴酒那样恶劣的性格，不会抓着别人痛脚追问。

“没事，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