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觉得自己不应该意外，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的人生几乎就没如意过，不，不能说没如意过，但那些好日子只让之后不如意的日子显得更加悲惨糟糕，只能说真是没白过那些好日子。

“我向来是很讲道理的。”

琴酒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着，勾起的嘴角带起丝丝嘲讽，“你介意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

年轻人镇定的和琴酒对视，以他目前被beretta正对着的情况来看，他的勇气是很值得嘉许的。

“当然是告诉我你到底是叛徒还是卧底了。”

琴酒低沉的声线仿佛威胁，姑且算是拷问的问题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像是命令一样。

“我都不是！”

年轻人斩钉截铁的回答，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真是遗憾，我大概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

琴酒微微侧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代号考核的关键不是能力，而是可信度。”

没有足够的能力怎么可能拿到推荐，有足够的能力还需要考核什么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些人就是想不清楚。

但我不应该奇怪，大部分人就是这样盲目的自以为聪明，做下的事却一个比一个蠢，琴酒冷淡且极其嘲讽的想。

一个看起来重要的目标，一个没人监督的任务，一句代表信任的话，共同组合成了一次有效的试探。

“安冈砾，不，我估计你真名也不是这个，不过这不重要。”

琴酒忽然失去了那种猫戏老鼠的兴趣，有点索然无味的感觉，“你不是第一个骗取到我信任的人，恐怕也不是最后一个，我得说和你相处还挺有趣的，真遗憾。”

说的就好像他真的有信任可以给出一样。

安冈砾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眉心的子弹把一切都彻底抹消了。

琴酒和安冈砾对视，看着他眼里的光渐渐消失凝固成永恒的黑暗。

看啊，最终全都会变成一样的，琴酒勾了勾嘴角，把beretta塞进怀里，转身离开了这间处刑室，变成我记忆里没有面孔的一张纸。

在他离开后，两个外围低着头冲进处刑室处理后续，都不敢抬眼看他。

废物，琴酒不屑的斜了一眼，现在他需要再找一个搭档了，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兰那句我还算和你眼缘吗忽然就在他耳边徘徊起来。

他低沉的笑了一声，太和他眼缘了，他一眼就看出来苏格兰是个在黑暗中仰望光明的人，却在黑暗中坚定的前行，不论这个缘由是什么，都足够吸引他，让他觉得有趣了。

我该亲自和他见一面，琴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可是件大事，得有点仪式感。

苏格兰来到鸡尾酒酒吧的时候可没想的会是这幅场景。

琴酒没什么表情的坐在吧台前，身体后靠，右手支在吧台上，暖黄的灯光几乎给他打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他左手拿着一杯酒轻轻摇晃，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的晃动反射出惑人的光。

这样一个英俊出色的人坐在吧台前等你，你会是什么感觉？

苏格兰只感到一阵窒息，太可怕了，面对琴酒他似乎总是在劣势，垂下眼，他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走到吧台前。

微微倾身，不出所料，那杯琥珀色的液体漾出的酒香是海格威士忌熟悉的味道。

“一杯琴酒。”

这次他没有坐在和琴酒相隔的地方，而是就坐在了琴酒身边的位置上。

“我以为你不喜欢单喝琴酒。”

琴酒的声线虽然低沉，但是声音里的玩味透露出他心情还算不错的事实，但你永远不能以正常人的角度揣测琴酒这样的人。

“混起来确实更好喝，”

苏格兰拿起酒保递来的酒杯，琴酒剔透的液体带着一种无言的通透和包容，他用杯沿在琴酒的杯沿上碰了一下，撞击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但偶尔也会想尝尝单纯杜松子的味道。”

“你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琴酒的目光扫过苏格兰，温和的笑容，淡色的衣装，这个男人用这些非常正面且缺乏侵略性的东西把一切试探挡在外面。

“不，今天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