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温希轻声回道：“我……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都没有过，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一直都有些怕你。”

温希终于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她不知道，当自己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表示她已经不畏惧他了。

杜律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可细细想来，却也是如此。

“那现在也还怕我吗？”

他问道。

温希点了一下头。

杜律看着她，想到从前种种和前夜纠缠时她流下的泪水：“如果我不会再做让你害怕的事，可以……留下来吗？”

对于他的挽留，温希心脏颤了一下，可是她没有信心，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自己。

“半年后我们再见吧。”

她拒绝了他，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真正的生活过，是人类的时候她依靠父亲，成为异种后要么是躲避要么是依靠洛凝，就算是她害怕过的杜律，也是她曾经依靠过的人，她想正常的靠自己生活下去。

她的语气坚定，下定了决心。

杜律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现在的神情，像极了当初她从高墙上跳下去时的神情，那一天她回头看向他的方向，然后决绝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那一天，他在高墙下找了很久很久，他翻遍了那些异种破碎的尸体，确定她不在里面之后才感觉自己的心脏又重新跳动。

所以这一次他会放她去，因为那种冰冷到窒息的感觉他无法再承受一次。

温希告诉了洛凝自己的打算，洛凝虽然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高兴。

“你放心的去吧，笑笑我也会帮着照顾的。”

洛凝支持的说道，她觉得温希一直活的很被动，温希的心里有结，单独自由的时间或许能让她解开这个结。

温希回道：“你不觉得我很任性吗，不是一个好妈妈。”

洛凝笑了笑：“有时候任性一次也是需要的，而且先做好自己才能更好的做好一个母亲。”

有了洛凝的支持，温希在三天后就乘飞机去了七号基地，离开的那天洛凝和齐莜薇都来送她，陆星河已经给七号基地打过照顾，她在那边可以正常的学习和生活。

登机之前，温希回头看了看，杜律没有带笑笑来，她想他或许还在生气。

当飞机飞向云层的时候，杜律抱着笑笑站在机场大厅里看着天空，直到飞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妈妈。”

笑笑叫了一声，但是没有哭。

“妈妈去工作了，不过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

他对女儿说道，虽然小姑娘可能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小姑娘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小脸蹭在他的肩膀上：“爸爸。”

杜律愣了愣：“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爸爸。”

笑笑又叫了一遍，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启蒙之语，给了爸爸多大的欢喜。

“爸爸在。”

杜律心中情绪万千，眼中也是点点星光。

“杜上校，您现在可以登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