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在莉莉怀孕后，詹姆的任务便从前线被渐渐调动到了后方。

尽管最初的他有些无所适从，总想着跟西里斯一起去执行那些充满风险的任务，但经过了莱斯特兰奇庄园的危险之后，他显然明白了除了战争，自己还需要负担起家庭的责任，尤其是在莉莉比往常需要保护之时。

与之相对的，西里斯和莱姆斯的任务却愈发繁忙了起来，局势并没有向好的方向转变，有许多人渐渐丧失了希望和抵抗的意志。

翻倒巷时常会爆发一些小规模的冲突和争斗，瓦莱丽时常需要协助多卡斯和斯克林杰，还有凤凰社的普威特兄弟完成他们的任务，她已经习惯了斗争和伤痛，但依然无法释怀那些难以避免的损失和牺牲。

“我之前忘了把这个镜子还给你。”

在瓦莱丽闲暇时拜访波特夫妇的时候，她把詹姆之前塞给她用来通讯的双面镜还了回去。

“哦，其实你可以自己留着。”

詹姆有些意味深长地轻笑着，“也许你会想和西里斯聊聊天什么的？”

是的，确实如此。

瓦莱丽承认自己曾经偷偷地想把镜子留下来，如果詹姆不提起的话就当这件事忘了也好。

但她拿起镜子却从未最终呼唤过对方的姓名，或许是生怕在西里斯执行任务的时候干扰到他……有或许是害怕看到某些她可能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本来就是你的。

何况你们现在不经常在一起，我怕你见不到西里斯会觉得寂寞。”

“哦瓦莱丽，你可真懂我。”

詹姆也没有再推诿地收下了镜子，并多此一举的补了句，“这就叫感同身受吗？”

“得了吧，你这个人生赢家。”

瓦莱丽翻了个白眼，希望这样至少能让他乖乖呆在莉莉身边别每天想着去外面冒险。

几个月后，那头银白色的牡鹿忽然在翻倒巷的雨幕中奔跑而来，惹得穿着黑袍的过路人纷纷侧目围观，瓦莱丽早也预料到了这一时刻的到来，她只是由衷地希望詹姆?波特先生可以学着控制一下他的喜悦心情，别在这种黑巫师云集的地方如此招摇。

她不得不借口溜出了店，在那条通往魁地奇精品店的密道里与他的守护神碰头，以防全酒馆的人都听到这位准父亲掩不住颤抖的呼喊声：“快来！

莉莉要生了！”

店主也习惯了她各种突发奇想的理由，闷热而潮湿的雨夜，酒馆的生意还没有那样的忙碌。

既然年轻的姑娘所带来的利益比她旷掉的工时要多上许多倍，那么精于算计的侏儒店长偶尔也可以对那些翘班行为视若无睹……反正工资照扣不误。

瓦莱丽顺利地脱身，她幻影移形到了波特家门口，推开门急切地问道，“怎么样，男孩还是女孩！”

“还没生呢。”

正在走廊上或坐或站着的友人们齐刷刷地回头。

而准父亲詹姆正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前像陀螺一般焦急的转悠着。

他时不时地把耳朵贴在大门上，但里面似乎传出了莉莉忍受疼痛的阵阵吟，这让詹姆坐立不安，他龇牙咧嘴地仿佛自己的后槽牙都开始疼了起来，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徒劳地拽着自己的头发。

“莉莉看起来很痛苦……她们就不能用点止痛的魔药吗？”

听到一向坚强的莉莉这般难受的声音，瓦莱丽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已经用了，但麦金农夫人说不能用太多，否则母亲会被麻痹神经，使不上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莱姆斯解释道，他的嘴唇也微微发白，十指交叉紧握在一起，似乎也在祈祷着。

“我以前一直以为这就跟母鸡下蛋似的。”

西里斯提出了一个奇怪的比喻，只是此刻没有人因此而笑得出来，而彼得不停地擦着汗紧张地哆嗦：“书上不…不是都说有魔药的帮助，女巫的生产会比麻瓜生产轻松一些么，但…但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么难。”

在场等待的人都沉默了，无论是对于自己的母亲抱有怎样怀念、敬重或是憎恶的情感，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自己的降生意味着母亲经历过怎样的磨难。

为什么生命的逝去轻而易举，诞生却如此艰难。

想起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所听闻和目睹的悲剧，瓦莱丽在心里沉痛地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