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雨势稍缓。

顾恺骁一行人先离开了山庄，许之晋和陆文歆赶回来和她们一起用了晚餐。

沸腾的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腾升起一片薄雾。

陆文歆虽然对两人落跑的浪漫情节很是无语，但也表示走得真是时候，将大片牛肉放在锅里烫着。

“要是你再回来，撞见陈文珊她俩，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那有什么，说不清楚不就行了。”

林沉璧小口地喝着银耳羹，漫不经心。

许之晋本想杠两句，想到林以羽还在，讪讪地闭嘴，忙着下配菜，调炉火去了。

在雨夜里泡温泉实在是让人放松的事情，雨声和水流声交融在一起，让人昏昏欲睡。

陆文歆罕见的有些安静，其实她有一肚子话想问，但是今天下午林沉璧的逃离，让她忽然就有些问不出口了。

反倒是林沉璧趴在池壁边，半合着眼眸，看着她在水雾中忧郁沉静的模样，问她：“怎么了？”

陆文歆撩了撩池子里的小鱼，“你回来，觉得开心吗？”

林沉璧忽然有些失笑，“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看见陆文歆回头怔愣的眼神，林沉璧敛起笑意，“措手不及的时候，很难说得清是什么心情。”

陆文歆也趴在了林沉璧身边，静静地望着她，“清雅有问过你吗？”

林沉璧抚了抚陆文歆鬓边散落的发丝，“没有。”

“是了，她不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

陆文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能听到消息的时候，她就在为你计划怎样再次离开或者尽快融入。”

林沉璧捏了捏陆文歆滑溜溜的脸蛋，“每个人问得不一样就不会有遗漏的角度。”

陆文歆扁了扁嘴，“我老想问你打算怎么办。

可是想想，你要是已经打算好了，问了也没什么意义，要没想好，我也没有什么能说的。”

她无端地生出一股懊恼。

林沉璧眨了眨眼，手上改捏为揉，陆文歆的话也支支吾吾的了，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会要求你们能做到。

何况回来也是我自己要回来的，老爷子说一千道一万，如果我真的有能耐不回来，他也拿我没办法。”

“怎么可能？”

陆文歆着急地反驳，“你要是能狠下心不回来，当初又怎么会离开。”

林沉璧愣了一下，显得有些意外，“叶十三不在了.....我必然是要离开的，区别只是早晚罢了。”

“不是的——”

陆文歆似乎有什么要说但是又一时说不出来，眼眶都红了，咬了咬嘴唇，“以后你就知道了。”

沉吟了半晌，林沉璧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陆文歆的后背，也没再追问，“别烦心了，能回来看见你们还是挺开心的，想到在一个学校里也那么多年没碰面，还是挺神奇的。”

陆文歆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要是有相机随时录制，说不定能拍到我们擦肩而过好多次。”

“那也太容易丢脸了，二十四小时真人秀吗。”

林沉璧翘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