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回到客栈的时候，看到二楼杜襄的房间亮着灯。

大堂里，秀春背身而立，手里不知道捧着什么东西。

“你赶紧回去吧，阿婆一个人在家呢。”

江恒提步迈进门槛，朝秀春说道。

“恒哥，你看！”

秀春闻声一溜烟跑过来，两手举着一个四方的相框。

她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眉间染了喜色，笑得开怀。

“杜襄送给我的礼物！

她自己画的哎，好厉害哦，她还会画画！”

秀春指指相框，“像我吗？”

江恒顿一顿，抬手接过来，看到上面的水粉画像，心间像是爬进了一只小蚂蚁，踩出一片悸动。

他不知道她会画画，而且还画得这么好。

“嗯，很像......像是一个Q版的秀春。”

说着，他轻笑了一下。

“哈哈，我要拿回去摆在床头！”

秀春一把夺回相框，冲江恒扬一扬，“我回去啦！”

说完，拿起板凳上的小布包，欢天喜地地往院子里走去。

江恒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路，问她：“你家院子里的玉兰开花了吗？”

“开了啊，满树都是，香得人睡不着！”

“......”

江恒一时语塞，他想起杜襄说秀春每天闻着花香很幸福的话。

“哦，对哦，杜襄今天还买了好多，她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啊，喜欢的话我可以摘一些，给她带过来......”

“......”

江恒仍是没接话，但其实他很想说：她不是想让你带花给她，她是想自己去你家院子里摘，然后还要拉你一起去街上摆摊。

送走秀春，江恒锁好院门，折身回去的时候，不经意瞥到水井边。

杜襄的凉鞋还摆在那里。

她应该是忘了拿回去吧。

江恒走过去，就着廊下的光，压水冲洗鞋子，然后找来干毛巾，把鞋子包进去，轻轻按压，吸干水分，摆到杜襄那头的楼梯口去。

做完这一切，他又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房间还是亮着灯。

他顿时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充盈感，让他觉得空气冰凉又清香，夜色温柔又浪漫。

......

隔天中午，杜襄下楼的时候看到摆放整齐的凉鞋，心里又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揉了一把。

秀春正在剥毛豆，看到她站在楼梯口发呆，喊了她一声。

“杜襄，锅里还有饭，你要不要吃？”

杜襄朝她走过去，摇摇头，“我不太饿。”

她搂起长裙，蹲下来，从菜筐里捞起一把毛豆，秀春往边上挪了挪，递给她一个小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