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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从小寄人篱下的严谨来说,最残忍的事情不是要他给周理当影子,而是分化期来临之际那一张薄薄的报告单。
你的未来全在这张报告单上,是alpha,你将有跟在周理身边、在周家大显身手的机会;是oga,你将在周家的默许下、在周理没遇见其他更合适的oga的情况下嫁给周理,当周家需要的贤内助。
但如果是beta……
继身边同学先后拿到报告单,严谨仍迟迟未出现分化迹象。
再之后不久,严谨拿到了他的报告单。
beta。
严谨的命运就此有了清晰的轨迹。
他会是周理身边最普通不起眼的仆人,从前穿着灰色的衣服给周理当影子,以后也将如此;他不是a不是o,即便从小跟在周理身边长大,注定他什么都不能有。
——前提是他跟周理之间门仅是不掺杂任何其他感情的主仆关系。
严谨知道他喜欢周理,但他足够理智,他自信可以把这份情感控制在主仆关系的范围内。
他依旧沉默地跟在周理身边,扮演周理身后默默无闻的影子,妥帖地安排好周理一切琐事。
清晨为周理整理衣服时低声提醒他今天必须完成的正事;晚上在周理临睡前告诉他第二天的行程……
直到有一天,周理信息素失控。
那天严谨没跟周理一块儿回家,周理跟朋友去酒吧玩了,严谨去了信托公司——周理的信托投资内容需要调整。
虽然严谨经常陪周理去酒吧,但他其实很不喜欢酒吧,声音吵光线闹,alpha听力好知道身边人在什么,严谨总得全神贯注地分辨他们说的话,有时还要读唇语。
里面的人又喝酒又吸烟,烟酒的臭味夹杂着人身上的复杂味道……每次从里面出来,严谨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平时他都得跟着去,一个因为周理才能留在周家的仆人没资格说不喜欢。
正好那天信托公司有事需要他处理,白天他上学,不好搞得太特殊;周末信托公司放假不上班,严谨倒是能让人家为他上班,但严谨不愿意在周末折腾对方出门。
将心比心,严谨也不喜欢周末被周理拉出门。
反正信托公司工作日加班是日常,便对经理说晚上等他一会儿。
周理听见严谨跟信托经理的对话,定定地看了严谨几秒,“你晚上有事?”
“是的,少爷。”
严谨毕恭毕敬地垂头道,“要去一趟信托公司。
他们周末不上班。”
司机先送周理到酒吧,然后送严谨到信托公司。
下车前,严谨客客气气地对司机说不用留在这等他,结束后他自己回家,不用司机送。
其实这话也不用特意说,说不说司机都不可能留在这儿等他——他多大脸啊,要周理司机等他办完事。
但严谨这么一说,司机就可以放心地回去等周理,如果周理问起,司机也能清晰地回答:严谨在信托公司,事情处理完直接回家。
属于对谁都方便、很稳妥圆滑的处理方式。
严谨在周家那些年一直是这样的形象,只偶尔在周理面前展现出他的清傲和“攻击性”
。
后来被送到梅德斯上学,那些个梦中惊醒后空荡的夜,严谨恍惚地思考他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是他太喜欢周理,所以有些事情不愿意随便对周理妥协。
-
那天周理回来得比平时早。
严谨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正在用毛巾擦的时候,忽然听见周理在客厅粗喘着喊他的名字,“严谨,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