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达跟布鲁斯的脚程并不快，虽然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人类体能巅峰，另一个是基因强化人种体能巅峰，但在这样查探线索、尚没有任何目的地的行进中，仔细的搜索比起快速的掠过更有价值。

在踏进了哥谭市区之后，格尔达盯着街上破败的景象以及空无一人的道路，城内最高的建筑物还是那座韦恩塔，上头巨大的w型招牌歪了大半，挂在大厦上头随着微风摇摇欲坠，也不知道支撑那东西挂在那里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钢筋铁骨。

“我去东区。”

蝙蝠侠站在进入哥谭市区的大道上，这条一路横贯过整个哥谭的大道将哥谭分成了东西两个大区，两个本来就话少的人聚在一起，这还是他们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以来说的第一段对话:“太阳西落之前在韦恩塔正门前集合，不管发现了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格尔达沉默的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自己的亚空间存储仓之中翻翻拣拣，几秒之后才抽出一对看上去像是对讲机的耳机。

她反手将其中一个先扣在了自己的左耳上，然后将另一个递给了布鲁斯:“可以涵盖一个星球距离的波段对讲机。”

布鲁斯沉默的接了过来，本身约定时间在韦恩塔前头集合就是因为在这样一个无水无电、显然陷入了停摆的整个世界中，蝙蝠侠的大多数科技手段都已经没了作用，为了彼此交换情报，所以才会使用那么古老的方式，不过格尔达手上有可以使用的未来科技自然是更好的。

两个人都是行事利落又不多话的人，在相□□了点头之后就兵分两路朝着哥谭东区跟西区分别行进。

跟布鲁斯分开之后，格尔达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主要还多亏了她过人的眼力跟听力，当格尔达快速的窜过哥谭西区的街道时，在经过一个看上去已经荒废很久、并且看上去像是被抢劫过五百次的高档餐厅的时候，猛地停下了脚步。

有声音。

细微到了极致的声音，就连格尔达这样强化过了听觉的未来人类要捕捉到这个声响都微乎其微，更不用说普通的地球人了，也不知道这样的声音在这里已经持续多久了。

格尔达回过身本来想踏进那被翻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十足破败的冰山餐厅，却在进门前忽然停了下来，犹豫了两秒之后才伸手摁了下自己扣在耳朵上的对讲机，有些局促的开口:“我这里可能有点发现。”

布鲁斯的声音几乎是下一秒就响起，跟白天在别墅前头遇见的亿万富翁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显得相当不一样，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对方的真实性格，包裹在外头那稍嫌轻浮的举止，还是现在这个连说句话都带着浓重苦大仇深的哥谭暗影。

对于格尔达这个外星人来说，两个人设都并不熟悉，因此当布鲁斯的声音沉稳又喑哑的在对讲机之中响起时，她总觉得自己在跟曾经的副官──那个严肃又老是不许她说话的男人──对话一样。

“位置？”

“一个叫做冰山餐厅的破旧餐厅外面。”

“等着。”

通讯很快就结束了，而对哥谭本来就不熟悉的格尔达既然已经选择通知了布鲁斯而非自己冒进，那么对方让她等待一段时间自然也没什么。

要放在二十年前，刚刚从军校毕业，编入了第一远征军团的格尔达还年少轻狂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停下脚步来通知自己的队友，那会的她一向是仗着自己过分强大的能力直接闯进各个战场之中，将战局给搅的天翻地覆的，也因此被身为军区智囊的舅舅给揪着鼻子骂了好几次。

最后给她教训的还是一条又一条没能保下来的人命，所以格尔达学会更加谨慎、更不冒进。

布鲁斯赶路的脚程实在说不上慢，最起码格尔达在原地等待了一段时间，甚至还趁着等待的时候在周围绕了几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破败的哥谭建筑物上依旧有着一只又一只的滴水兽，大张着嘴的怪物形象格尔达只在星际联邦的幼儿教育课本上见过，据说是给孩子们的古地球文化熏陶教育之类的。

等布鲁斯抵达的时候，他手中的钩索枪刚刚带着他来到冰山餐厅这栋建筑物的高处，就看见了格尔达蹲在滴水兽的顶部，看上去似乎正在发呆的样子。

好在她的警觉性没有一点降低，在他于天台落下的瞬间，格尔达就已经平静的朝着他的方向望了过来，像是对于他的神出鬼没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