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云动了动身体，仿佛触到雷一般猛地一颤。

他紧闭双眼，像要隔绝外界一样，沉默得过分。

“还装呢？你二叔已经出去了！”

陆天行冷冷一哼，声音不急不慢，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听说林逍遥那小子顽劣是顽劣，可心地很好。

他把你看作兄弟，但你现在倒像是在逃避自己。”

陆青云猛然睁眼，眼里的血丝如同蛛网。

他咬着牙，低声挤出几个字。

“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了林兄弟。

他不该、是我……”

“够了！”

不等他说完，陆天行一声低喝，割断了后面的话。

“你觉得自责有用？你那么喊，能把人喊回来？”

陆青云捂住脑袋，痛苦无法排解。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只……”

陆天行双眼锐利如剑的看着他。

“只什么？只放不下你那什么可笑的自尊？还是放不下你书里看的所谓侠义？”

他逼近一步，又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陆青云身子像秋风中的树叶，抖得连声音都不稳了。

他咬了下嘴唇，僵硬了几秒，憋出一句话。

“父亲，我听不懂……”

“听不懂？”

陆天行迈步到他眼前，用不是教诲更像宣判般的语气说道。

“修仙界要实力，不要感情。

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该明白。”

陆天行停顿了一息，一针扎心。

“重情义？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倒也不一定谁该更后悔。”

陆青云抬起头。

这一瞬，他听见父亲说了比以往多几倍的话。

那份震动和陌生，让他竟一时无言。

陆天行冷冷笑了。

“你这副样子，还像是天骄吗？”

质问过后，是漫长无声的沉默。

沉默里，悲痛涌上陆青云的脑海。

林逍遥死时的画面，他迟迟无法释怀。

“青云，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空气几乎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