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杨家正堂，将厅内每个人的脸都镀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晕。

二娘站在厅中央，手指紧紧绞着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能感觉到全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喉咙发紧，连吞咽都变得困难。

＂我...我今日去了李家...＂二娘的声音细如蚊蚋，刚一开口就哽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我亲耳听见...吴二郎他……他对林氏女的恶行……＂

杨娘子原本正在给四娘整理发髻，闻言手指一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二娘，你慢慢说，吴二郎他怎么了？＂

大娘放下手中的绣绷，敏锐地察觉到二妹妹的不对劲，起身倒了杯热茶塞到二娘手里：＂先喝口茶，定定神。

＂

茶水滚烫，二娘却浑然不觉，一口气灌了下去，烫得舌尖发麻。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不堪的一幕——李家西厢房里，林氏女被吴二郎掐着脖子逼到墙角，衣衫凌乱，眼中含泪...

＂我在李家西厢房的衣柜里躲着，看得清清楚楚。

＂

二娘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吴二郎将林氏女堵在墙角，想要掐死她，是因为之前吴二郎那个人渣他欺骗了林氏女，林氏女怀孕后，他又逼着人家流掉，而且始乱终弃，他简直人渣都不如。”

＂什么？！

＂四娘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圆圆的睁着，一张小脸气得通红，＂这个畜生！

＂

大郎原本靠在太师椅上把玩一枚玉佩，闻言手一抖，玉佩＂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他弯腰去捡，动作迟缓得像是突然老了十岁：＂真是...真是人不可貌相...＂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身心到底隔了一层肚皮啊。

＂

杨娘子脸色煞白，手中的茶盏突然＂咣当＂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湿了她的袖口。

她顾不上擦拭，一把抓住二娘的手腕：＂你确定看清楚了？真是吴二郎？三娘婆家那个西厢房？＂

＂千真万确。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睫毛颤抖着垂下，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我当时躲进了衣柜，透过缝隙看得分明。

＂

堂内一片死寂，只有窗外蝉鸣声声刺耳。

杨娘子颓然坐回椅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神涣散。

过了良久，她才长叹一声：＂造孽啊...＂

大娘最先冷静下来，她走到二娘身边，轻轻揽住妹妹的肩膀：＂这事还有谁知道？＂

＂三娘报官了，这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