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保宁郡主冷笑，＂只是觉得颂华公主生不出孩子，你就能母凭子贵，坐上柳家主母的位置？＂

施瑶脸色刷白，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慌忙跪下：＂舅母明鉴！

瑶儿绝无此意！

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我儿拒了公主，就该退而求其次选你？＂保宁郡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施瑶，你今日所言所行，可对得起你施家千金的身份？＂

施瑶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舅母，瑶儿句句发自肺腑。

表哥他...他待我不同...＂

＂哦？＂保宁郡主挑眉，＂怎么个不同法？＂

＂瑶儿十岁时的花朝节，表哥亲手为我折梅簪发。

＂施瑶声音轻柔，带着梦幻般的甜蜜。

＂够了。

＂保宁郡主不耐地挥手，＂小儿女间的玩笑，也值得你记在心上？你那时才十岁，舟儿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想法？＂

施瑶猛地抬头：＂不是的！

表哥他...＂

保宁郡主没让她继续说下去，立马摆了摆手让嬷嬷捂着她的嘴，架着她回了客房。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是要气死我吗。”

保宁郡主在位置上唉声叹气。

以后知道这件事的大娘：贵府真是人才辈出，令人不得不佩服啊。

知道这事的柳行舟：这位更是免谈，婉拒了哈。

秋意深浓的皇宫笼罩在铅灰色云层下，重华宫东暖阁的茜纱窗被北风撞得轻响。

鎏金仙鹤烛台上跳动的火光，将颂华公主扭曲的影子投在万字不到头的锦缎屏风上。

＂哗啦——＂

青玉药碗在朱漆柱上撞得粉碎，琥珀色的汤药顺着蟠龙纹缓缓流下。

跪在织金毯上的医女瑟瑟发抖，碎瓷片划过她纤细的脖颈，在杏色襦裙领口晕开点点猩红。

＂废物！

都是废物！

＂颂华公主赤着脚踩过满地狼藉，银红寝衣的广袖扫落案上鎏金香炉，香灰扑簌簌落在她未绾的青丝间，＂本宫要你们何用？连个风寒都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