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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草礼被退,杨家上下都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阴霾。
用膳时分,往日里颇为热闹的饭厅,此刻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杨娘子无精打采的望着满桌菜肴,只觉一阵反胃,愣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大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满是心疼。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走到杨娘子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随后,便快步走出饭厅,唤来得力丫鬟春雨。
“春雨,你去街上买些清凉的东西回来,给娘解解闷。”
大娘轻声吩咐道。
春雨福了福身,正准备应下,一旁的四娘一听要去买东西吃,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凑到跟前。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满是兴奋与期待,拉着大娘的衣袖撒娇道:“大姐姐,大姐姐,我知道街口那家冰酪铺子的冰酪可好吃啦!
还有巷子里的绿豆糕,也特别香甜!
咱多买点回来好不好?”
说着,还咽了咽口水,模样俏皮又可爱。
大娘看着四娘这副馋猫样,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她的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宠溺地说道:“真是个小馋猫。
行,按四娘说的买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春雨领了命快步而去,四娘则蹦蹦跳跳地回了屋,满心期待着那些美味的点心。
大娘哄着杨娘子吃了些绿豆糕,又贴心的打来水给杨娘子洗漱,轻声轻语安慰了她几句,带着丫鬟退出了房间。
夜幕渐渐降临,杨家的宅院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宁静。
夜深人静,月黑星稀,刚刚还在房间内的杨娘子此刻独自坐在庭院的石凳上。
她一袭素衣,在月光下显得略有些单薄了,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刮倒。
其实,大家都忘了,她之前可是高门大户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只不过因为丈夫早亡,儿女尚小,她必须把自己逼成一副市井泼辣样子,这样才能守住他的家业,保住她的孩子。
女子本强,为母则更刚,她身旁的石桌上,放着一壶小巧精致的梨花白。
只见她缓缓拿起酒壶,慢慢往杯中斟满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杨娘子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悲苦。
她望着夜空,眼中满是泪水,自言自语道:“怀安啊怀安,你怎么就走得那么早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你如果能回来,那就睁开眼看看,你狠心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如今二娘被沈家如此轻贱。
草礼被退,这让我们二娘的脸面往哪儿搁啊……如果你还在,二娘必然不会被如此轻贱。”
杨娘子哽咽着,泪水不断滑落,打湿了衣襟。
她想起与杨怀安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成了锥心之痛。
在不远处的门后,姐妹几个躲在那里偷听。
大娘紧紧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她轻轻拉着二娘的手,希望能给她一些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