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院子里环视一圈，见院子里没有人，一个酒壶丢出来，砸到窗棱上，碎片散了一地。

“刘宝珠呢？！

刘宝珠给老子滚出来！”

男人喝的醉醺醺的，消瘦的身形配上又长又尖的脸，跟黄鼠狼成精了似的。

刘宝珠正在后院配料，没听见前院的动静，倒是屋里的刘长乐和刘同喜走了出来。

大人们忙着做酸辣粉，刘长乐就负责照顾刘同喜，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跑了出来。

刘长乐看着浑身酒气的男人，心里有些害怕，声音颤抖道：“你，你找谁？”

男人见只有两个小孩子，闹得更厉害了，捡起地上的转头对准院墙就扔了过去，年代久远的院墙被这么一砸，立刻砸出个半人高的缺口：“刘宝珠，给老子滚出来！

老子今天非杀了你！

刘宝珠！”

他扯着嗓子杀猪似的喊叫，还不解恨似的，直接坐在地上打滚儿：“你个臭娘们，好好的管别人的家事干什么？害得老子不好过，老子非打死你这个臭娘们……”

刘长乐害怕地看着男人，小小的脸涨的通红，还是鼓起勇气大喊道：“不许骂我娘亲！”

“娘亲？！”

男人嗤笑一声，踉跄着爬起来，一把抓住刘长乐的衣领，把她提溜起来，“你就是张家那个杂种？！

你可是张家人，为什么跟你娘姓刘？！

真是倒反天罡，规矩就是被你娘这样的人弄坏的！”

他红的猴屁股似的脸凑近刘长乐，吐出一口混浊的酒气，阴狠的目光死死盯着刘长乐：“你娘不在，你就替她受苦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放着亲爹不要，跟你娘这个烂货走，老子打死你！”

男人伸手给了刘长乐一巴掌。

五岁的刘长乐还没有男人大腿高，小脸只有巴掌大，一巴掌扇的她满脸通红，闹到一沉差点昏过去，满嘴都是血腥味道。

她张大嘴巴想喊人，可是脸迅速肿了起来，嗓子也被男人死死掐住了：“咳咳咳……娘………”

男人轻蔑的看着她：“你就好好替你娘挨我一顿打，省的你有爹生没爹教，跟大人也敢大呼小叫！”

一旁的刘同喜吓得瘫坐在地上，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拉，可是男人一个眼神就把他吓了回来，刘同喜急的在原地打转，不知道怎么办。

他虽然已经有七岁了，可是智力发育迟缓，只相当于两三岁的孩子，连话都说不清楚。

原本刘家只有刘同喜一个小孩儿，他只能孤零零待在家里，自从刘长乐来了，他有了玩伴，外面的孩子也不敢欺负他，他很喜欢刘长乐这个妹妹。

可是，可是……

刘同喜急的张大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啊啊……啊……”

男人冷笑一声，瞥了刘同喜一眼：“还忘了你这个傻子了，你就是爹娘造孽太多，才会生下来就是个傻子，七岁了连话都不会说，死傻子！”

他扬起手准备打刘同喜，刘长乐死死盯着刘同喜的脸，涨红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快跑……”

刘同喜疑惑看着她，似乎在思考，随即转身大步朝后院跑去。

“死傻子跑的还挺快。”

男人啐了一口唾沫，不甘地看了一眼，又把手挥向了刘长乐……

屋后的石臼正在砸红薯，七八个石臼一起，“咚咚咚”

的生意仿佛一首规律的歌，在后院不停上演。

“啊啊啊……”

刘同喜大哭着跑过来，张大嘴巴指着外面。

于萍萍看了自家儿子一眼，伸手擦了擦他脑门上的汗珠：“跑什么跑，一身的汗，别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