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野凑近时带起淡淡的消毒水味，他的影子笼在恒温箱上，与龟壳裂纹重叠成奇异的图案：“这能力太酷了，我跟你多接触能不能拥有？”

玩笑般的话语里藏着认真，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如果能听懂动物...的话，那方便太多事情了。

“少年你可以多试试。”

芸卿将空杯倒扣在沥水架上，水珠顺着杯壁滴到水池里。

她转身时腕间手链轻晃，恒温箱里的小龟看得入神。

“不过我接触过的人里，还没人突然觉醒过这个能力”

巴西龟突然用龟壳撞向箱壁，溅起的水花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喂！

别把我当空气啊！

】它气鼓鼓的模样逗得芸卿弯起眼角，伸手隔着玻璃虚点它的鼻尖：“差点忘了，还没问你名字？”

【...没有名字。

】龟首微微下垂，裂纹间渗出透明黏液，一脸的不开心。

【便利店倒闭后，我就被困在发霉的鱼缸里，听着来往行人的脚步声数日子。

】

【我以为我死定了，一度想要放弃生的希望了，但我又不甘心，我想再坚持坚持】

【或许有一天我就能被人发现，反正我别的能力没有就是擅于坚持】

【好在我等到了你们】

诊所突然陷入寂静，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在墙角回荡。

顾成野的钢笔在病历夹上划出长长的墨痕，他虽然读不懂巴西龟在说些什么，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是他作为兽医能捕捉到的情绪。

“以后叫你阿寿吧。”

芸卿的声音轻得缥缈，但却带着力量。

“寿比南山的寿。”

她取出新调配的营养液，将营养液倒入了水池里。

“明天带你去照紫外线灯，壳上的真菌得好好治治。”

阿寿突然用前爪拍击水面，溅起的水珠居然在夕阳里折射出彩虹：【好名字！

比前任老板叫的乌龟好听多了！

】

它欢快的模样让芸卿不禁莞尔，伸手擦掉玻璃上的水雾，倒影里自己的指尖正与龟爪隔着透明相望。

夕阳把诊所的玻璃门染成琥珀色时，橘猫胖虎踩着满地碎金晃了进来。

它蓬松的尾巴扫过门框，铃铛项圈叮当作响，爪子上还沾着巷口槐树的枯叶。

刚蹦上诊疗台就瞥见恒温箱里的阿寿，圆眼睛顿时瞪成铜铃：【嚯！

哪儿捡来的小铁壳子？】

“别没礼貌。”

芸卿弹了弹胖虎的肉垫，【这是阿寿，以后也是诊所的伙伴了。

】

【阿寿的确挺好听的】胖虎赞赏着芸卿的取名能力。

【你好新成员，我是和平诊所的老大，我叫胖虎】

【你可以叫我大哥，二弟】

阿寿慢悠悠探出脑袋，龟壳在余晖里泛着温润的光：【大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