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的蟠龙金柱映着晨光，方羽跪在冰凉的金砖上。

兵部尚书崔元礼的声音在大殿回响：＂幽州战报记载缴获突厥弯刀三百柄，然则入库仅二百七十柄——敢问方将军，剩余三十柄莫不是熔了铸成金饼？＂

商瑶攥紧袖中的账簿抄本。

三日前父亲突然命人封存商氏货栈，此刻屏风后传来熟悉的檀香，她看见父亲皂靴上的泥点——那是从兵部衙门赶来的痕迹。

＂陛下容禀。

＂方羽解开腰间鱼符，玄铁令牌磕在金砖上铮然作响，＂突厥左贤王佩刀现存陇右大营，刀刃淬毒需石灰封存。

若崔尚书急着入库——＂他故意停顿片刻，＂不妨请太医署备好解毒汤药＂

太极宫檐角的铜铃突然齐鸣，八百里加急驿使撞开殿门。

染血的塘报展开时，方羽瞥见＂王＂字旗徽浸着墨渍——王世充残部竟在汴州竖起反旗，沿途漕运码头俱遭焚毁。

＂儿臣愿往。

＂方羽抢在众将前撩袍跪下，怀中的《漕运图志》烫着肋骨。

皇帝捻着商父进献的玛瑙朝珠，目光扫过方羽空荡荡的刀鞘：＂准奏。

只是这军资亏空......＂

暴雨砸在朱雀门箭楼时，商瑶将油纸包塞进方羽掌心。

雷石粉特有的硫磺味混着她袖中沉水香：＂父亲说码头账簿昨夜遭了火劫。

＂她指尖划过他新得的虎符，＂三叔当年督造的河堤，近日总有工部的人带着磁石丈量＂

丑时三刻，签到的青光在帅帐亮起。

方羽盯着突然出现在沙盘旁的青铜药鼎，鼎身饕餮纹竟与商氏宗祠的祭器如出一辙。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获得三千颗龙虎壮气丹，时效十二时辰」

＂给病卒营每人发两颗。

＂他捻碎丹药拍进亲兵口中。

不过半盏茶功夫，高烧三日的老兵竟自己拆了额带：

＂他娘的！

老子能徒手掐死突厥狼！

＂

李靖踹开试图克扣粮草的户部主事衙门后，将玄甲军虎符压在方羽案头：＂磁石网沉在汜水渡口，够你拖住王贼三日。

＂老将军忽然咳嗽着蘸酒画圈，＂商明德修的堤坝若垮了，洛阳米价能涨到八百文一斗＂

五万大军开拔那日，长安百姓跪送百里。

方羽的马鞍后绑着商瑶连夜赶制的黄河汛情图，羊皮卷边缘沾着她扯断的指甲。

当斥候回报叛军竟在旱地架起楼船时，他忽然想起签到药鼎上那串模糊的契丹文。

黄河在三百里外发出闷响，前日发放的壮气丹开始让士兵眼珠泛红。

方羽摩挲着新签到的水战图谱，看晨雾中惊飞的鸟群突然折返——某种比雷石更刺鼻的硝烟味顺风飘来。

黄河边的晨雾被马蹄踏碎时，方羽攥紧马缰的手背暴起青筋。

本该干涸的河床上漂浮着三十艘包铁楼船，船头铁甲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盾阵！

＂他厉喝声刚落，芦苇丛中突然射出百余支火箭。

冲在最前的骑兵连人带马栽进陷马坑，坑底倒插的淬毒铁刺瞬间让五名精兵断了气。

商瑶从粮车后探出身，看到昨夜宿营的土坡正在塌陷——叛军竟在沙地下埋了千斤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