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察觉到危险在逼近，他想带着秦歆离开，可是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为了秦歆的安全起见，他吃完饭就要去山里转悠一圈，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有的话，宁枉勿纵，杀了一了百了。

晨雾未散，林间还凝着露水。

谢昭背着竹篓推开篱笆门时，秦歆正蹲在井边搓洗衣衫。

木盆里的水泛着凉意，她指尖被泡得微微发红，听到动静抬头，湿漉漉的手在粗布裙上随意抹了抹。

谢昭身后跟着个姑娘。

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发髻松散，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前。

杏眼圆润，本该是娇俏的长相，此刻却透着惊惶。

粗布衣裳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处，裸露的脚踝上缠着草绳充作鞋履，脚背还有几道结了痂的血痕。

“山里遇到的。”

谢昭卸下竹篓，里头是两只山鸡，“迷了路，差点跌进捕兽坑。”

秦歆起身，裙角还滴着水。

那姑娘立刻往谢昭身后缩了缩，手指揪住他袖口一点布料——谢昭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

“我、我叫阿满......”

她声音细弱，眼神却不住地往屋里瞟，“多谢恩公相救。”

小野猪从灶房窜出来，冲着陌生人炸了毛，被谢昭用脚尖轻轻拨开。

黄阿满捧着粗陶碗坐在灶膛前，热水腾起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表情。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见院里那对男女并肩而立——秦歆正捏着谢昭的手腕上药。

明明只是个寻常动作，那冷面男人却微微低头，由着女子指尖在他结痂的伤口上摩挲。

晨光透过树影斑驳地落在他们身上，像幅刺眼的画。

“姐姐和恩公......”

她故意打翻茶碗，热水溅在裙上，“是夫妻吗？”

秦歆转身去拿干净布巾，谢昭却先一步从木架上扯了块粗麻布扔过来，眼神都没扫她一眼：“喝完送你去镇上。”

山路崎岖，黄阿满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

“恩公打猎真厉害。”

她故意踩空半步，想扶谢昭的手臂，却扑了个空。

溪边碎石滑脚，她叫唤一声往谢昭身上倒：“我、我崴了脚......”

谢昭头也不回地甩过一根树枝：“拄着。”

直到镇口，她终于撕了怯懦伪装，猛地朝谢昭后背扑去——却被一根树枝抵住喉咙。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