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裹着锈铁味渗进鼻腔时，林夜正蹲在蓄水池边缘。

第三只变种蟑螂的粘液在金属管口拉出淡绿色蛛丝，他屈指弹了弹苏璃递来的玻璃试管，浑浊液体里悬浮的黑色颗粒突然聚合成骷髅形状。

＂β型水溶病毒。

＂苏璃的机械手指划过试管表面，纳米镀层剥落时带起细碎电流，＂三小时前浓度还是0.3ppm，现在......＂

＂涨到致死量了。

＂林夜用匕首尖戳破水面浮沫，合成界面在视网膜上炸开血红色警告。

身后传来塑料桶翻倒的闷响，十几个空水壶在沙地上骨碌碌滚动，像群干渴的骷髅。

老张抹着汗凑过来时，军用水壶在他腰间晃出空荡荡的回响。

＂小林子又要变戏法？＂他黢黑的指甲抠着蓄水池裂缝里滋生的菌斑，＂上次你说用罐头盒和蟑螂腿能合成止血剂，结果王寡妇喝了窜稀三天。

＂

＂这次需要五公斤石英砂，两米硅胶管，还有...＂林夜突然抓住老张想去蘸蓄水池水的手指，＂以及你藏在卡车底盘下的那包活性炭。

＂

苏璃的瞳孔闪过一道数据流蓝光，女仆装束腰突然崩开颗纽扣。

她若无其事地按住衣襟，合金骨架与蓄水池铁板摩擦出火星：＂三号仓库残存着太阳能板碎片，如果拆解镭射瞄准镜的棱镜......＂

＂再加两盒午餐肉？＂老张肉疼地龇着黄牙，从裤裆暗袋摸出个锡箔纸包。

当林夜接过活性炭时，他忽然压低声音：＂上次你说合成需要＇情感催化剂＇，这次用的是老子对罐头的执念？＂

变种蟑螂在活性炭堆里爆浆的瞬间，林夜已经将苏璃改装的过滤器扣在蓄水池入水口。

合成进度条卡在89%时，他瞥见女仆裙摆下露出的军用接口——那里本该渗出冷却液的位置，此刻缠绕着半截染血的绷带。

＂午餐肉罐头。

＂苏璃突然将金属罐头抛向半空，机械手指精准刺穿拉环。

当肉香混着合成界面蓝光炸开的瞬间，老张珍藏的1952年硬币在林夜掌心熔成液态银。

蓄水池突然传来蒸汽喷射的嘶鸣。

林夜被苏璃拽着后领扑倒时，看见自己三天没洗的袜子和老张的假牙在净化器排气口高速旋转。

淡蓝色液体顺着硅胶管涌进水箱时，第一只撞上净水装置的变种蟑螂化作了飘散的灰烬。

＂这玩意...＂老张的假牙在水箱边缘磕出脆响，＂用了我三包烟换的硅胶管？＂

苏璃的机械手指突然插入水流，纳米纤维裙摆遇水收缩时，露出小腿处枪械改造的卡槽。

当林夜伸手调整净化阀，她的瞳孔突然收缩成危险的竖线：＂主人，李医生的手术器械箱正在二十米外匀速接近。

＂

净水器出水管突然喷出彩虹色水雾，老张珍藏的《花花公子》杂志在湿气中自动翻到泳装插页。

林夜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看见蓄水池倒影里，某个白大褂身影正盯着净化器露出古怪笑容——那表情就像解剖课上发现变异器官的医学生。

李医生的手术刀在水箱边缘磕出清脆声响。

这个总爱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用镊子夹着变种蟑螂的残骸在显微镜下观察，白大褂袖口沾着的血渍在水蒸气里洇成淡粉色。

“酸碱度6.8，重金属含量0.002p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