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

谢听晚把目光放到了陈松雪的身上，他早就已经抖若筛糠，已经尽力的在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是怕谢听晚想起自己来。

却没成想还是被谢听晚给揪了出来。

“这避子汤是你送来的，里面有什么东西你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你若是不解释清楚，那苏姨娘可就要撺掇着别人来让你娘亲验明正身。”

“陈松雪，你即便是看在我抚养你一场的份上，也不该让我承受这样大的侮辱吧？”

谢听晚的声音很冷，叫人听不出半分情绪。

但却让陈松雪如坠冰窖。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回到了谢听晚对他爱搭不理的时候。

这些日子的母子情深就好像是一张幻影，一戳就破了。

陈松雪的眼中已经开始氤氲起了泪水，但谢听晚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我……”

陈松雪刚准备开口说话，就被谢听晚径直打断了。

“我劝你想清楚再开口，不要说一些例如不知道不清楚这样没有意义的话。”

“我相信你已经把药渣子都处理掉了，但是你猜这个时候有没有人去收泔水桶？”

谢听晚平静分析道：“你大可以赌一把，若是药渣子都被收走了，那自然是死无对证。

无论你说什么都可以。”

“可若是药渣子还在泔水桶里面，你我的母子情分也就到头了。”

谢听晚目光如炬，就好像能看穿人的内心一般，但她的话语很轻，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冷静的不像是在处理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松雪的身上，那些视线就好像有千钧重一般，压的他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谢听晚见陈松雪一直不开口，也不想在陪着他在这里拖延时间，于是便开口让人去把药渣子打捞出来给老院正查看。

身边的小厮领命走了，却被陈松雪开口叫住。

“不必去了，我说。”

苏妙可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现在不管说什么，好像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只能寄希望于陈松雪不会和盘托出所有的事情。

陈松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陈松雪环顾四周，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谢听晚的身上，怯懦道：“娘亲可否屏退左右？”

谢听晚思索片刻，到底是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了下去。

只余下了陈漾还有老院正，以及宫里头出来的李嬷嬷。

苏妙可都被当做了闲杂人等带了出去，她自然是不肯的，张牙舞爪的非要留下来。

但后宅大院，不是她撒泼打滚就能有用的地方。

她到底还是被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一直喊着谢听晚仗势欺人。

但谢听晚听着那样的话只觉得好笑，若是今日得势的人是苏妙可，她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么？

她痛恨的从来都不是皇权，而是使用皇权的人不是她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