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油灯在旅馆墙壁上投下摇晃的暗影，穆瑶盯着掌心的半透明玉珏。

系统界面像接触不良的电视机，在警告红芒与月白色间闪烁不定。

＂当前能量储备仅余17%，是否确认兑换＇玄龟敛息符＇？＂机械音带着电流杂响。

窗外的槐树突然沙沙作响，她猛地攥紧窗帘。

三小时前阿福送来的密信还压在镇纸下，信纸上歪歪扭扭画着码头仓库的平面图，墨迹在第三根承重柱位置晕染成团——那是灵异集会真正的入口。

＂系统若是彻底宕机...＂她咬住下唇，指甲在窗台上划出浅痕。

青铜甗碎片的暗红纹路突然在记忆里跳动，那些血管般的脉络曾在她靠近时骤然静止。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脖颈，那里有道被轮回镜星辉灼伤的浅痕。

兑换成功的提示音惊得她脊背绷直。

巴掌大的龟甲符咒泛着幽蓝冷光，符文中嵌着的星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有效时限四十分钟。

＂机械音的杂音更严重了，像是磁带被扯出卡槽的嘶啦声。

子时的梆子声在深巷炸响时，穆瑶正蹲在仓库西侧通风口。

咸腥海风裹着符纸燃烧的焦味扑面而来，两个守卫的阴影被月光拉长在砖墙上。

左侧守卫后颈蠕动着蜈蚣状刺青，右侧那个的瞳孔在暗处泛着猫科动物的竖芒。

＂通行令。

＂蜈蚣刺青的声音像是生锈铁片刮擦陶罐。

穆瑶感觉贴身的敛息符突然发烫，藏在袖中的五帝钱硌得腕骨生疼。

正当她摸向腰间暗袋时，夜空中突然炸开青紫色烟花，守卫的注意力被东南角骚动吸引——那是任家破煞符特有的光芒。

任铭轩的月白长衫在屋脊上猎猎作响，他指尖夹着的铜铃正发出常人听不见的次声震动。

当第三个守卫冲向爆炸点时，穆瑶闪身钻进通风管道，敛息符的星砂已消褪大半。

生锈铁皮刮破她的小腿，血腥味却被符咒转化成淡淡的檀香气。

集会内部的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扯出丝，穆瑶后背紧贴着集装箱。

任铭轩塞给她的青铜罗盘在掌心疯狂旋转，最终指针颤抖着指向中央祭坛——那里摆着尊三目六臂的神像，神像脚下的青铜香炉正吞吐着青黑色烟雾。

＂别碰墙壁。

＂温热气息突然拂过耳畔，任铭轩不知何时出现在阴影里。

他食指压在穆瑶正要触碰的砖墙上，那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在罗盘映照下显出张扭曲的人脸。

穆瑶这才发现他左手缠着浸血的绷带，隐约露出青铜甗碎片的棱角。

祭坛方向突然传来钟鸣，神像的第三只眼闪过血光。